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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細微如蝴蝶鼓舞,也能煽動千里之颶風。就像誰也不曾料到,這一個順手之舉,卻鑄成他一生之中所有痛苦的根源。
終南之巔,方天鏡前,夙風仙人道:&ldo;窺探天機本是逆天而行,但你天生慧極,而慧極必折。今後仙途也必將愈加坎坷,你且來試。&rdo;
鍾情不知這一試,居然改寫他餘生所有的喜怒哀樂,亦或是讓他餘生,根本就不會有喜怒哀樂。
方天鏡外,夙風垂淚,摘一連顫,鍾情倉皇癱坐於地。
三人抑制不住自己的悲憤恨嘆,誰也不敢再看鏡內景象,卻無論如何也不能抹滌方天鏡內,一名陌生男子,竟與鍾情綿綿情語、相互愛撫、兩人床笫之間竟行交頸之歡……
待鍾情不可置信的看清鏡中自己的未來,才知鏡中與自己愛撫的男子,竟是前幾日無意中拋藥相救之人,而後才知那是南疆魔子翼遙。
夙風震怒,八千年前玄靈子與北陵魔尊擎欒的醜聞,令原本一方望門的五偃山凋落至此。
為何此等天誅地滅之事,今日會落到他心愛的弟子之上。若這等醜聞洩落出去,於天鑒盟、於整座修仙界,這又是何等不堪之恥!
他耗盡真元,本想借方天鏡一用,窺探這個生來讓自己引以為傲的弟子將來仙途中最大的命劫,卻不料見此一幕。瞪著那鏡中與自己心愛的弟子赤/裸交纏在一起的男子,遂起殺心。
鍾情垂淚,轟然跪地,勸阻道:&ldo;弟子願將所有愛念之欲注一具空驅之中,代鍾情與那鏡中男子相守。&rdo;
夙風聽鍾情苦苦哀求、看鐘情聲淚俱下。只得點頭贊同,又仍不安心,跺足摔劍哀道:&ldo;這是天意!天意!天意豈能因你鑄造一具無魂之驅代替與那魔頭相守便能輕易更改!&rdo;
鍾情緩緩直起身,定道:&ldo;是弟子不孝,令師門受辱,若師傅仍不安心,弟子願飲下忘川三途之水,此生……斷情絕愛!&rdo;
山一程,水一程,是他一生中走過最漫長的路。世間呼嘯寒風,也是從這裡來的。
天山雪脈之上,那水極苦,一口飲下之時內心卻寧靜無比,好似一瞬之間,他胸膛中那顆心,不需從熾熱到冰寒,立刻便不在有絲毫跳動的跡象。
待所有的情緒都歸於寧靜,他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無一絲波瀾。
只是這七百年之間,那幅駐滿他愛念之欲的無魂驅殼,縱然遠在南疆,他也能時刻感受到她的喜、她的憂、她所有的一切,甚至能透過她察覺到翼遙透過她傳遞來的各種喜怒。
鍾情並不能解釋那是一種什麼感受,只是一顆心空空蕩蕩。
縱然如此,他也不會再有心去問可曾有後悔當初那個抉擇。
密室之中,翼遙一聲冷笑,說道:&ldo;鍾情,與本座心意相通是一種恥辱嗎?&rdo;
他這話漫不經心,似乎完全不在意,可後一刻雙頰卻滿布憎恨,怒道:&ldo;殺一人不過頭點地的事,但你的心,可謂至毒!用一具無魂的驅殼如此戲耍於本座!&rdo;
&ldo;這七百年間,本座整日對著她,以為從來看不穿她的心。原來,她根本無心!&rdo;翼遙說完,不甘、屈辱、憤怒、憎惡……所有能達至極致的表情,全部在他臉龐交雜,咬緊雙顎,話語是慢是沉是厲:&ldo;本座若不屠光你整個天鑒盟,又怎麼咽的下這口氣!&rdo;
眾人終於恍然大悟,連連嘆氣也無話可說。連幼薇與張嶽澤也終於明白為何鍾情能感受到翼遙氣息所在,定是透過那具注入他愛念之欲的空軀,久而久之,與翼遙魂氣相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