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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已漸漸大了,浪頭也漸高。
棺材在海面上跳躍著,大家除了緊緊的抓住它之外,什麼事也不能做。
他們只要一鬆手,整個人只怕就會被拋人海中。
但那樣子也許反而痛快些——“死”的本身並不痛苦,痛苦的只是臨死前的那一段等待的時候。
一個人若是還能掙扎,還能奮鬥,還能抵抗,無論遇著什麼事都不可怕,但若只能坐在那裡等著,那就太可怕了。
只有在這種時候,才能看得出一個人的勇氣。
楚留香臉色雖已發白,但神色還是很鎮定,幾乎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胡鐵花居然真的一直睡在那裡,而且像是已經睡著了。
英萬里低垂著頭,金靈芝咬著嘴唇,張三嘴裡唸唸有詞,彷彿在自言自語,彷彿在低低唱著一首漁歌。
只有白獵,始終挺著胸,坐在那裡,瞪大了眼睛瞧著金靈芝,滿頭大汗雨點般往下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白獵突然站了起來,盯著金靈芝,道:“金姑娘,我要先走一步了,我……我……”
這句話尚未說完,他的人突然躍起,竟似往海里跳。金靈芝驚呼一聲,楚留香的手已閃電般抓住了他的腰帶。
就在這時,張三也叫了起來,大叫著:“你們看,那是什麼?”
黑沉沉的海面上,突然出現了點星光。
暴風雨將臨,怎會有星光?
胡鐵花喜動顏色,大呼道:“那是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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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海上明燈
有燈的地方,沒有陸地,就有船。
這一點燈光的確是就是星星,救星!
大家用盡全力,向燈光劃了過去,風雖已急,浪雖已大,但這時在他們眼中,卻已算不得什麼了。
燈光漸亮,漸近。
他們劃得更快,漸漸已可聽到船上的人聲。
楚留香看了白獵一眼,沉聲道:“一個人只要還沒有死,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得忍耐——我總認為這是做人最基本的條件。”
英萬里道:“不錯,有句話楚香帥說的最好,人非但沒有權殺死別人,也沒有權殺死自己!”
船很大。船上每個人舉止都很斯文,穿著都很乾淨,說話也都很客氣。
楚留香一上了船,就覺得這條船很特別。
團為在他印象中,海上的水手們大多數都是粗魯而骯髒的一在海上,淡水甚至比酒還珍貴,他們洗澡的機會自然不多。
暴風雨雖已將臨,但船上每個人還是都很鎮定、很沉著,對楚留香他們更是彬彬有禮。
無論誰都可看出他們必定受過很好的訓練,從他們身上也可看出這條船的主人一定很了不起。
楚留香很快就證實了他的想法不錯。
只不過這條船的主人,比他想象中還要年輕些,是個很秀氣,很斯文的少年,穿著雖華麗,但卻不過火。甲板上飄揚著清韻的琴聲。
楚留香他們遠遠就已從窗中看到少年本在撫琴。自從“無花”故世之後,楚留香己有很久沒有聽到過如此悅耳的琴聲了。
但他們還未到艙門外,琴聲便嘎然而止
這少年已站在門口含笑相迎。
他笑容溫柔而親切,但一雙眼睛裡,卻帶著種說不出的空虛、寂寞、蕭索之意,向楚留香他們長長一揖,微笑著道:“佳客遠來,未能遠迎,恕罪恕罪。”
胡鐵花本走在楚留香前面,但他卻沒有說話!
困為他知道楚留香平時說話雖也和他一樣有點離譜,但遇著了斯文有札的人,也會說得很文皺皺的。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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