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目成心許(第1/2 頁)

因大雪封山，無人來拜，歲聿閒得發慌，將自己做的皮草送給柳棋之後，又往湖邊趕，準備捕魚。

他心躁動不安，本想依靠冰冷湖水來得到冷靜，可滿腦子都是別銜月，看山像他，看水像他，看魚也像他。

歲聿氣的一撂魚叉，本來什麼都叉不到，但魚叉落進水裡時，激起一片水花，忽然有幾條魚跳起來，跌到岸上胡亂撲騰。

歲聿彎腰，將魚一一撿進自己的魚簍中，心道今晚上可以熬魚湯喝。

他穿上鞋子往回走。

茫茫雪原中，就在離神廟不遠處，歲聿看到一個人奄奄一息地往神廟那邊爬。

歲聿詫異他怎麼在大雪封山時上山的，第一反應還以為是那不是個人，他試探靠近，感受到那個人身上有凡人氣息後，他才急忙跑著上前。

那個男人手已經凍成紫色，呼吸微弱，整個人硬邦邦的，睫毛上雪白一片，一副快挺不過去的樣子。

歲聿也顧不得其他，直接施法閃現回到廟裡。

柳棋本來在廟裡還在做一些灑掃的活，結果看到歲聿忽然急匆匆破門而入，嚇得手中掃把都差點扔了。

她離得遠，以為歲聿扛回來個什麼妖怪，後退幾步害怕道：

“大人，這，這是什麼？”

歲聿把那個人放下來，點燃屋內暖爐，道：

“這是個人，外頭大雪封山，他不知道怎麼爬上來的，柳棋你去打點熱水，再把被子抱過來，我感覺他快要凍死了。”

柳棋聽他說那是個人後，心中稍稍放鬆了些，快步往後遠走：

“我這就去。”

廟中暖和起來後，男人睜開沉重的眼皮，渙散的瞳孔聚焦，看到一個背影，男人拼盡力氣，嘶啞道：

“公子……”

歲聿聽到他說話，立馬轉身去看他，關心道：“你還好嗎？”

眼前出現一位白髮藍瞳的俊美少年，男人還以為自己眼花了，眼睛閉了又睜，重複好幾次，才發現這不是錯覺。

他聲音顫抖，苦澀道：

“難道我已經死了嗎……”

歲聿安慰道：“你還活著呢。”

男人恍惚道：

“那你不是白無常嗎？”

歲聿低頭看自己今日裝扮，因是要去捕魚的原因，他穿了一件寬鬆白袍，頭髮和面板又都雪白，被錯認成白無常，倒也合理。

歲聿一陣無言，然後默默攏起自己微卷白色長髮紮成一個低馬尾。

他清清嗓子，試探道：

“其實，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崑崙的山神呢？”

男人苦笑著搖頭：“哪有什麼山神，若是有的話，那棋兒如今也不會困於雪山之上，生死未卜……”

說到後面，他聲音多了幾分哽咽。

歲聿驚訝道：

“你說誰？棋兒？柳棋嗎？”

男子驟然睜開雙眼，作勢要從地上起來：

“你，你知道棋兒在哪嗎？”

歲聿剛要說話，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哐當”一聲，裝著熱水的銅盆掉落在地，升起一片氤氳白霧。

柳棋肩膀上還有一床被子，她的眼睛被熱氣燻紅，哭著喊：

“若安！”

歲聿驚奇道：“你就是若安啊？”

“棋兒？”

柳棋抱著被子撲到他身上，兩人哭泣相擁，柳棋抽噎道：

“你怎麼來了？”

若安抬起僵硬的胳膊，拍拍柳棋的背，解釋道：

“我聽你被困在雪山上，我擔心你。”

歲聿自覺要給這兩人留個互訴衷腸的空間，他彎腰撿起地上銅盆，走進後院，重新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