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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停下來。我的兩條腿似有幾千斤重,卻像架在一堆軟軟的棉花上,支撐不住了,我順勢蹲在垃圾箱邊上,開始乾嘔。因為這座瓷白色的,上面帶著黑色圓點的葫蘆型垃圾箱,怎麼看怎麼像一隻巨大的白色屁股,上面也爬著黑色的蜘蛛。蜘蛛有好幾個,在白屁股上爬得到處都是,還在朝我齜牙咧嘴的笑。
男人女人和成泥(1)
緘緘櫻:如果你是妖冶的,你就盡情地妖冶開放;如果你是悲涼的,你就拖著一條悲涼的尾巴;如果你註定要在雨天走失掉熱情,你就轉身,給自己也給對手一個喘息的機會
男人女人和成泥(2)
2,
一個年邁老朽,臉上可以拽出幾斤枯皮下來的老女人,蹲坐在一隻破損廢棄的手肘長短的鉛灰色鐵皮桶的傍邊。老女人很乾癟枯槁,身上胡亂裹著一件麻麻灰的大外套,大外套不像是穿在人體身上,倒更像是掛在一截枯樹枝上。棉布的軟皺和鐵皮的剛硬形成淒涼的對比,而且鐵皮桶簡直比她還高大許多,這使可憐的老女人越發顯得卑怯懦弱,若有若無。
梅里一旦想到了鈕祜祿&;#8226;索棋年,就想去美院找他,隨道也就看望看望自己過去的老學校,離開六七年了,在心裡幾乎都快忘記了自己也曾經是美院的一名優秀學生。今日在街頭的所見,突然勾起來了梅里的記憶。她調轉方向,朝K市美院的方向走去。
再繞過前面的兩個路口,向左一拐,就能看到美院的爬滿薔薇花藤的淺粉綠的漂亮大門了。梅里放慢了腳步,心裡突然上升起一絲慌亂膽怯的情緒,類似與近情情卻的那種感受。她有些遲疑困頓:你來這裡幹什麼,梅里,你跟這裡早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你得向前看,留戀過去是危險的,你得習慣把腳尖的方向對準前方,過去是一根繩索,它只會牽絆你。梅里走走停停,在接近第二個路口的時候停下來,從黑色的風衣口袋裡摸出一支細長的女士香菸,點上,用塗著黑色丹寇的手指很隨意的舉著。她走到一株掛滿滄桑紅樹葉的楓香樹下,盤腿座在地,開始考慮要不要繼續請進。梅里向四下看了看,街面很乾淨華麗,和k市裡任何一條街區沒什麼兩樣。仔細再一看,就看到一個廢棄的破鉛灰色鐵皮桶,奇怪的杵在兩間商鋪之間的一個三角地帶裡。那隻鐵皮筒實在太破,這裡凹出去一塊,那裡鼓出去一道,原來的形狀已經難尋。梅里初看見時,只是覺得這麼一隻骯髒破舊的鐵皮桶大膽的待在那裡,有失K市的體面。好比一張剛出爐的白麵大軟餅上摁了一個黑黑的手指印。城管的衛生員們都幹什麼去了,這不是給k市丟臉嗎?梅里雖然只是K市的漂泊一族,也覺得這麼優美的畫布上塗抹上這不倫的一筆有點底氣不足,被糟蹋了。
剛走過來時沒有注意,這時候看到了,就想走回去把它仍進垃圾場去。梅里吸著煙,眼睛一直盯著那隻鐵皮桶,盯著盯著,梅里就有點困惑了,那鐵皮筒上分明就是一副絕妙的山水圖嘛。整個基調都是鉛灰色顏料揮就的,凹進去的地方是波光粼粼的水,微風吹拂的草原,凸出來的地方是高峻挺拔的山嶺,是流動活潑的風。畫面看似很雜亂無章,顏料的使用很出格,不是一筆一筆塗上去的,而是用潑的,彷彿是用手掬起顏料直接潑上去的,細心看去,輪廓清晰構思奇妙。梅里不由敬佩萬分,快步走過去,一把拎起那隻鐵皮桶。沒有拎動,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按住了,梅里嚇了一跳,定睛一看,這才發現鐵皮桶的上面緊緊箍著兩隻乾癟的手臂,是一個面目模糊的老女人。這女人的頭髮呈灰白色,亂糟糟的糾結著,眉毛很淡,因為也灰白了,看起來就好像沒有眉毛似的。她五官的線條都不突出,各個部分的界限不很明顯,整張臉顯得平板模糊,很難看出具體的長相。她的年紀也是個迷,可以從四十歲猜測到八十歲。唯一驚人的是她的牙齒,非常的耀眼整齊。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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