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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信了?」
「對,我信了。」祁有歲在祁輕筠面前站定,歪著頭看著他,雙手背在身後,倏然彎了彎眉,笑的一臉純良無辜,語氣卻如毒蛇吐信,輕飄飄道:
「可是我憑什麼要認你做我爹呢?」
祁輕筠心裡咯噔一下,抬眼時視線內是祁有歲那張被磚牆藤蔓的陰影切割成明暗兩半的臉,透著說不出的森寒詭異,而對方的咬字像是含著血般透著一股狠勁,字句皆是質問:
「你給我取過名字嗎?叫過我小名兒嗎?抱過我給我過過生日給我開過家長會嗎?」
「我發燒快燒成腦炎的時候你給我買過藥嗎?我媽死之後我一個人在他墓前跪著的時候你有出現嗎?!」
說道最後,祁有歲的聲音倏然拔高,甚至有些破音,渾身因為憤怒抖如篩糠,顫聲將表情逐漸呆愣後退的祁輕筠逼至濕冷的牆角,指尖抵在祁輕筠的肩膀用力戳著,眼尾下壓,面上卻仍舊帶著冷意:
「我被人按在廁所地上揍的像死狗一樣的時候你在哪裡?我被保姆塞餿了的剩飯的時候你在哪裡?我被他兒子捂著被子快要悶死的時候你又在哪裡,而我八歲抱著我媽的遺照參加葬禮的時候你又在哪裡?」
「說話呀,我的好父親?!」見祁輕筠一直不說話,祁有歲一把抓著祁輕筠的肩膀,用力將對方壓在牆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雙眼赤紅像是憤怒的野獸,用力晃了晃,帶著哭腔道:
「你說話啊?你當時為什麼不在?!」
祁輕筠看著祁有歲,張了張嘴,被問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緊接著就被祁有歲一把推開,踉蹌幾步倒在牆上。
祁有歲眼睛已經全紅了,猛地抬起手臂抹去臉上冰涼的眼淚,捂著眼睛仰天站了一會兒,才慢慢放下手,露出一雙帶著霧氣的眼睛。
他肩膀抽動了兩下,隨即又慢慢恢復了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盯著祁輕筠啞聲道:
「所以,不管你是不是我爸的私生子,都不要再胡說八道來挑釁我了。」
「我已經不是三四歲的小孩子了,不會再信那些大人給我說的圓滿童話故事。我爸被卡車撞得渾身是血最終離開人世時的錄影我在夜裡反覆看了不下八百遍,我知道他真的死了,也早就接受了他被火化燒成灰裝進了盒子裡的事實。他的墓碑就建在我媽的墓碑旁,永遠不會睜眼,不會醒來。」
「他缺席了我人生中整整十六年,現在,我已經不想在任何人口中再聽到他的名字。」
說完,祁有歲轉身就想走。
在他身後,逐漸反應過來的祁輕筠無奈地撩起額前的劉海,露出光潔的額頭,緩緩直起身,垂頭靠著牆,慢慢張嘴說了一句話。
他的聲音不大,卻如荷塘漣漪般小巷子內盪開,透著一股不經意的柔和:
「可是,即使他不在你身邊,他也一定,一直深深愛著你媽和你。」
祁有歲下意識頓住了腳步,聞言眼眶一熱,用力攥緊了拳頭才把眼淚壓下去,咬牙道:
「他都不在了,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祁輕筠看著祁有歲落寞的背影,終於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些許痛楚,就像是被捅了一刀的人,該開始並不覺得疼,但當刀拔出身體的那一刻卻忽覺痛徹心扉,頓了好久,才道:
「那你恨你父親嗎?」
「假如他真的回來了,你會原諒他,和他相認嗎?」
話音剛落,像是有一顆鈴鐺被人不經意地在耳邊波動搖響,發出嗡的一聲,祁有歲心中的一根弦隨之繃斷,抬頭時瞳仁微微放大,後背瞬間一僵,像是不可置信般瞪大眼,隨即腳步一轉瞬間轉過頭,視線內倏然撞入一副他曾期待了好久的景象——
和他父親長得一模一樣的祁輕筠正站在他身後,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