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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柏霖到了b市，安頓完畢正要登門道謝，突然之間得到衛小公子自殺的訊息。衛永嘉自尋短見來的突然，據說是割腕，還是當天晚上被家裡菲傭發現的，浴缸裡全是血，緊急送往醫院，才堪堪搶救回來。

比起半年前在市的短暫會面，衛永嘉削瘦了許多，被子蓋在身上，卻只隆起一個小小的弧度，瘦得彷彿只剩下骨頭。

顧柏霖嘆了口氣：&ldo;衛總，您這是何必呢，有什麼事一時半會兒想不開，也不至於傷害自己。&rdo;

衛永嘉轉過臉來，挑了下嘴角，蒼白的面上浮出一個笑來：&ldo;我沒事，倒是要恭喜顧叔叔如願以償。&rdo;

衛小公子別的沒學會，這喜怒不形於色的城府，倒是跟衛光烈學了個十成。

顧柏霖在官場上摸爬滾打幾十年，多少能揣測出衛永嘉此刻不大想搭理他，也就不兜圈子，直言道：&ldo;之前您來n省查的東西已經寫成申訴材料遞了上去，一塊送上去的還有當年存疑的證據，卻不知道是誰送來的。總而言之，衛書記的案子已經有了起色，大概不久之後會宣佈重審。&rdo;

衛永嘉嗯了聲：&ldo;辛苦顧叔叔了，我代家父感謝您一直以來的幫助。&rdo;

顧柏霖嘆了口氣：&ldo;當年衛書記的政績，我們都是有目共睹，他是z省的父母官，事必躬親，也是當之無愧的好官。&rdo;

衛永嘉沒說話，得知自己的父親或有可能翻案，也沒有太多開心的情緒，睜著眼，直直盯著虛空一點。

短暫的交談之後，顧柏霖察覺到，衛總精神似乎不太正常，他目光下移，看到衛永嘉手腕上包裹著的厚厚一層紗布‐‐不過倒也能夠理解，什麼人鬧到自殺，短時間內精神狀態都不會太穩定。

衛書存逝者已去，衛光烈翻案之前，一切都還要靠衛永嘉撐著，顧柏霖不由多嘴了句：&ldo;不論如何，過去的都過去了，身體最重要，人總歸是要往前看的。&rdo;

&ldo;顧叔叔，你知道麼，以前的我很怕黑，遇到一個人之後，漸漸不怕黑了。他對我很重要，我甚至覺得，他就是我的未來。&rdo;衛永嘉頓了頓，那點偽裝出來的笑容退卻，變得面無表情，&ldo;我活著一直沒什麼目標，只是做這個身份應該做的事情，那是我第一次那麼想要和一個人在一起。我以為我們已經走的夠近，他卻突然不要我了。&rdo;

顧柏霖一直覺得大丈夫何患無妻，在事業上傾注了太多心血，對衛小公子無法感同身受，也說不出合適的話來。

萬事萬物皆有定律，每個人總想要獲得自己所沒有的東西，顧柏霖想要的一切，對衛永嘉來說，得到的太容易，反倒是那種虛無縹緲的感情，是衛永嘉二十多年的求不得。

顧柏霖勸道：&ldo;叔叔作為過來人，真的要勸你兩句，感情這種事情不要太當真，女孩子多追追就好，追不到只能說明有緣無分，傷害自己實在不值得。&rdo;

衛小公子略一頷首：&ldo;顧叔叔，您放心，我已經想開了。&rdo;

說著，衛永嘉指了指床頭，顧柏霖順著望過去，只見上面赫然擺著一把水果刀，刀鞘被丟在地下，尖銳的刀刃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衛永嘉不緊不慢開了口，似乎在說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ldo;這個房間沒有監控，我要是真的想不開，您現在也見不到我。顧叔叔，我今天躺在這裡，只是個意外。五年前，父親入獄那天起，我就知道自己該做什麼。&rdo;

顧柏霖點點頭，又說了幾句關於衛光烈案的近況，快傍晚的時候才離開。

不知不覺，天色漸漸黑了。

衛永嘉開啟床邊的抽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