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象語若懸河 瀉水注不竭(第2/5 頁)
“惠子言,子非魚,莊子言,汝非我。那麼子玄兄既然信莊子之說,就應當聽從莊子之言,汝非莊周,惠子是莊子至交好友,且不知莊周,子玄兄不過是後進晚生,難道比惠子還了解莊周嗎?既然不瞭解莊周,又怎麼能註釋《莊子》哪?況且莊子之言言簡意賅,意味深長,子玄兄橫加猜測,實在是畫蛇添足,徒增笑柄。”裴遐一改自己平日裡謙和君子的態度,直接就懟了出去,他可以忍受一個老兵的侮辱,但無法忍受一個欺世盜名者的炫耀。
“你……你竟然敢說我不懂莊子?天下誰不知道我註釋莊子,合百家之言,成一家之學,你這黃口小兒也來評說?”
郭象急了,本來想學那老兵一般,給裴遐拽倒在地,一看旁邊的太尉就死死盯著他,自然是不好動手,敢在太尉頭上動土,那怕是不想活了。
“欺世盜名而已,誰不知道,這《莊子注》是向秀向子期所寫,你不過是欺負向子期的兒子籍籍無名,把人家寫好的註解,拿過來填上自己的名字。像你這樣虛偽狡詐之人,註解一個字,都是玷汙了莊子的逍遙。”裴遐是一點都沒有客氣,直接就懟了回去。
所謂君子有所不為,有所必為,當仁不讓。面對這種情況,哪怕裴遐只是一個後進,郭象已經是名滿天下了,他也還是要踐行一個君子的直率。
最後還是王衍出來打了圓場,“阿遐,你一喝多了就喜歡說胡話,上次還扯掉我幾根鬍子。子玄,不必和小輩計較,來,看著我的面子上,大家就不要為難我的新婿了,他今天,啊,哈哈,大家過來人都懂的。各位盡興,阿遐你隨我來一下。”
王衍把裴遐拉到一邊,低聲的說道,“你知道不知道,你搞砸了,這郭象可是王爺身邊的紅人。”
“小婿知道,那小婿也要說,似這等欺世盜名之輩,權掌天下,那天下還能有什麼好結果?婦翁高居太尉,難道……”
“你懂什麼,郭象可不是一般的紅人,他是世子最信任的老師,而且這個人哪,鼠肚雞腸,睚眥必報。你也知道向子期,但你卻不知道向子期之死,就是這個傢伙一手造成的。阿遐啊,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哪。你這樣對他,今後世子掌權,阿翁老去,誰來護佑你。”
“婦翁,難道害怕他的權勢,就不說真話了嗎?若後人知道我們明知道郭象欺世盜名,霸佔了向子期畢生心血,但就是因為他的權勢,就不敢說真話,那百代之後,人們會說,七賢之後再無名士。”
“唉。”王衍不再說什麼,他又何嘗不曾是這樣的少年吶,如今?不提也罷。
王衍正要回去繼續招待客人,一聲高喊吸引了他的目光,“夷甫兄,馥特來賠禮了,前些日子,府上的司馬衝撞了你的女婿,我已經將他打了四十軍棍,今日特來登門賠禮。”
來得不是別人,正是和女婿裴遐鬧出點小摩擦的周馥,看著對方身後的禮品,王衍心中更加確定這周馥周祖宣當日就是故意給女婿難堪,就為了今日來送這份大禮。
王衍是什麼人物,還能看不懂這些套路?這是禮物嗎?這簡直就是毒酒。
王衍如果收下了這些禮品,就憑郭象那種睚眥必報的性格,不用到今天晚上,王爺就知道了太尉王衍和平東將軍周馥私相授受了。
自古以來,中樞權臣和戍衛大將之間的關係就很敏感,尤其東海王司馬越又是個小心眼的王爺。
但現在難點就在這裡了,人家平東將軍說了,這不是給你太尉王衍的,是給裴遐的賠禮之物。
“怎麼?夷甫兄,這還不原諒我嗎?難道非要我效仿廉頗將軍一樣負荊請罪不可?”
周馥以廉頗自比,自然也就把王衍拖進了藺相如的設定,而這個故事的結局是將相和。
麻煩就麻煩在這裡了,現在將相之上,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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