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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之把紅紅的眼睛轉向白尹道：&ldo;你說的可是真的？&rdo;

白尹點頭道：&ldo;我怎麼會拿這事兒騙你。她叫沈汀，是個宮廷巫師，可能是帶著上一世的苦痛吧，她生活得並不好。&rdo;

延之盯著自己的腳，腳上那雙鞋子已經穿了幾年了，沒有壞掉，只是有些舊了，不想最開始那樣鮮艷了。可這鞋子跟了他這麼多年，早已習慣了他的脾氣秉性，延之捨不得換掉。

抬起腳，轉了一下腳腕，延之說道：&ldo;好不好，都是她這一世的命數，和我和你都再無瓜葛了。&rdo;

白尹放下了酒杯，捋了捋袖子，用手撐著腦袋，手指在桌面無規律地敲打著說道：&ldo;這一世還和以前一樣好看。&rdo;

延之又被嗆到了，咳了好一陣子才道：&ldo;她住宮裡？&rdo;

白尹換了另一隻手撐著腦袋，懶懶地說道：&ldo;誰？不認識，和我沒有瓜葛了。&rdo;

延之伸手就要把白尹面前的酒杯收回來。

&ldo;別別，別這麼小氣。&rdo;白尹摟著酒杯說道，&ldo;我告訴你還不行嗎，她是住在宮裡，而且再住下去，都要成皇妃了。&rdo;

延之的手頓住，苦笑道：&ldo;臥在天子之側，命格富貴，你怎麼還說她過得不好？&rdo;

白尹搖頭，&ldo;你有所不知，當朝皇帝昏庸無能，註定是短命之人，沈汀若是真的隨了他，怕是沒過兩年便要獨守空閨，孤孤單單地過完這輩子了。&rdo;

&ldo;你跟我說這些，是想讓我去幫她擺脫這一切？&rdo;延之問道。

&ldo;我知道你心裡一直惦記著她，你要知道，她過完這一世怕是不會再託生為人了。&rdo;白尹垂著眼睛說道。應不應該把這件事告訴延之他本在心裡糾結了好久，這話畢竟算是洩露了天機。今日借著酒勁兒，白尹也不想管那麼多了，黎約自己都決定保了，還怕什麼？

延之敬了白尹一杯酒：&ldo;謝謝你來跟我說這些。&rdo;

兩盞白玉杯相撞，發出了一聲脆響，像是星與月相碰，風與霜相融，世間的很多事就此改變了。

第12章 第十二章報恩

顧希文發現自從白尹走了以後師父這兩天就心神不寧的，看著一頁棋局能夠看一天。

&ldo;師父，你被那個白大俠勾了魂了嗎？&rdo;顧希文在延之身邊踱了半天之後問道。

延之的眼珠這才動了動，表情嫌棄地說道：&ldo;被他？呸。&rdo;

顧希文聳了聳肩，看來師父的魂兒還是在的。

&ldo;小子，我出趟遠門兒，你和黎約保護好自己聽見沒有，也別去別的地方鬧事，不然看我回來怎麼罰你。&rdo;延之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衣袍說道。

&ldo;遠門兒？&rdo;顧希文好奇，&ldo;您要去哪啊師父？&rdo;

&ldo;被你們兩個小鬼吵得頭疼，出去清靜清靜，你們兩個也好親近些。&rdo;延之笑道。

顧希文尷尬地咳了一下，臉又紅了。

延之覺得，白尹說當今皇帝昏庸還真是沒說錯，伶官、巫覡都養了滿滿一宮，就不必說後宮佳麗了。

以延之的能耐，闖進皇宮大院倒是沒有什麼難度，只是酒肉香，脂粉氣燻得他頭疼。

延之捏了鼻子在宮裡一路逛到了天黑，這才找到了沈汀。

宮內角落，小小的一間小房子，屋門半敞，亮著一盞幽暗的燈。延之推門進去時，沈汀正伏在桌上無聊地擺弄他的銅鈴，如墨如畫的眉眼一如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