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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的，我是會那麼說。我錯了嗎?&rdo;

她轉頭看著他。青光眼幾年前奪走了他左眼的視力，現在又蔓延到了右眼。他五十五歲，她算了算，但他看起來有七十了。&ldo;是的，你那麼說是錯的。&rdo;她說，&ldo;活著總比死了強。&rdo;

&ldo;也許吧。&rdo;

她的詫異一定寫在臉上了，因為他解釋道：&ldo;我不像以前對這些事那麼肯定了。我老了。&rdo;

艾琳把蛋卷切成兩半，盛到兩個盤子裡，又把麵包放到桌子上。她父親洗過手，對著麵包開始禱告。&ldo;讚美你啊，我的主，宇宙之主宰……&rdo;這禱告意外地沒讓艾琳生氣。在她孤獨的生活中最黑暗的時刻，她曾經遷怒於父親和他的宗教，因為他們曾經給她帶來太多痛苦。她試著培養出冷漠或者略帶輕蔑的態度來對待他，但並不太成功。現在她看著他禱告，想：這個我恨的人出現在我的門口，我做了什麼?我親了他的臉頰，我把他領進來，我給他吃晚餐。

他們開始吃飯。她父親餓壞了，狼吞虎嚥起來。艾琳心想不知他來做什麼。只是來告訴她祖父的死訊嗎?不，那也許是其中一部分，但肯定還有別的原因。

她問起了她的姐妹們。在母親死後，她的四個姐妹以不同方式和父親決裂。兩個去了美國，一個嫁給了父親的死對頭的兒子，最小的那個，娜奧米，下定決心從家裡逃出來，後來死了。艾琳逐漸明白過來，父親已經垮了。

他問她現在在做些什麼。她決定告訴他真相。&ldo;英國人在抓一個人，一個德國人，他們認為他是個間諜。我的工作是和他交朋友……我是陷阱裡的誘餌，不過……我想我也許不會再幫他們了。&rdo;

他停下刀叉。&ldo;你害怕了?&rdo;

她點點頭。&ldo;他很危險，他用刀殺了一個士兵。昨晚我本來應該在一家餐廳和他見面，而英國人準備在那裡逮捕他。但出了點岔子，我和他在一起待了整晚，我害怕極了，最後結束時，那個英國人……&rdo;她停下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ldo;總之，我也許不會再幫他們了。&rdo;

他父親繼續吃起來。&ldo;你愛這個英國男人嗎?&rdo;

&ldo;他不是猶太人。&rdo;她挑釁地說。

&ldo;我已經放棄對別人評頭論足了。&rdo;他說。

艾琳難以理解這一切。這個老人身上還有沒有一點兒從前的影子?

他們吃完了晚飯。艾琳起身給他泡了一杯茶。他說：&ldo;德國人來了，猶太人的日子會很難過。我要走。&rdo;

她皺起眉頭。&ldo;你要到哪裡去?&rdo;

&ldo;耶路撒冷。&rdo;

&ldo;你怎麼去?火車全滿了，對猶太人有限額‐‐&rdo;

&ldo;我打算走著去。&rdo;

她瞪著他，既不相信他是認真的，也不相信他會拿這樣的事開玩笑。&ldo;走?&rdo;

他笑了。&ldo;有人做過這樣的事。&rdo;

她看出他是認真的，生起他的氣來。&ldo;據我所知，摩西並沒有成功。&rdo;

&ldo;也許我能搭個順風車。&rdo;

&ldo;這太瘋狂了!&rdo;

&ldo;我不是一向都有些瘋狂嗎?&rdo;

&ldo;沒錯!&rdo;她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