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湛藍火焰(第3/7 頁)
“三具屍體都是我經手的,你的屍體有很多細節都對不上,但都只是一種直覺不能作為證據。所以那人應該是甄繼亮,是吧。”
那人身上的白大褂可真乾淨,像包著剛從屠宰場拿出來的新鮮豬心的白色油紙,內臟鮮血淋漓而它依舊乾淨得可以拿去包書皮。我不禁回想起來我的白大褂,算一算4·10那陣應該是第三件,然而解剖完就立刻報廢。那上面的血由淡到濃,由小及大,斑駁了我的袖口。手套上過度的脂肪讓我不止一次把手術刀脫手扔進臺子上的胸腔裡。那會兒我真惱火(我工作和平時看起來不太一樣,他們總說),我感覺我像是高等教育培育出來的一個屠夫,和市場的屠夫唯一的區別就是我處理起來不夠乾淨利落。
“他不在裡面。”
原來我還有沒處理的加工訂單。我不知道自己怎麼笑的,沒人事後給我描述,我只記得聲音很大,像是兩個偶然重逢的老友喜極而泣的前兆。他,或者說田佳恆從床上爬起來,他裝病的本事和殺人持平,都讓人輕易找不出破綻。但破綻就在那兒,我應該要足夠幸運才能讓它自己跑出來,我今天就撞了大運。
“那我應該也指望不上你告訴我位置了。”
“你這算什麼,潛伏進來逮我?”
“事實上,就算是和一群人渣達成某種‘戰時協議’也不該由一個法醫出面。我是被綁進來的。”
“綁進來的?”他有點驚訝,我知道他在嘲笑我,“果然法醫和警察——”
“法醫也是警察。”我立刻嘲笑回去了,“謝謝。”
“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的或許曾經得到,但最後也什麼都沒有了。”
“……這是《甄嬛傳》的臺詞麼?”
“原來殺人犯也看電視劇啊。”
“我也總有不是殺人犯的時候。”
我告訴他在這兒相遇純屬巧合,我只是不想被稀裡糊塗的被摘了腎。
“雖然他們還沒膽子殺人,但在我看到主刀醫生是你的時候我決定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誰知道你會不會拿我練手啊。”
田佳恆也挺不見外的,汙言穢語罵了我幾句之後點點頭,告訴我他不會再殺人了,只是想幫他們幹幾票然後拿了錢跑路,基本和我胡謅的理由一致,除了他沒膽子把自己是誰說出口。
“你在後悔。”
“……是。”
“為什麼?”
“為什麼?”他不明白我為什麼這樣問,看我的神情更奇怪了,“你真的是警察嗎?”
“我可以告訴你我的警號,只要你夠膽子查。我的意思是,殺人包括後期善後花費的時間成本是非常高的,期間還有無法計算的情緒波動造成的時間浪費。殺三個人並善後的時間居然不夠你清醒嗎?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所謂的‘後悔’只是一種勝利者的獲獎感言,一種對我們跟在你屁股後面一個勁兒追查甄繼亮到底在哪兒的蠢蛋警察的同情。”
“你他媽在拽什麼?”他突然有些崩潰,臉肉眼可見的變紅了,“我說後悔就是後悔。什麼獲獎感言,你他媽是個神經病吧?”
“是精神病。”
“什麼?”
奇怪的嘲笑點增加了。我花了半分鐘給他科普精神病和神經病的區別,他咬著牙朝我撲過來,我用刀片頂住他的領子,瞬間冷靜的效果比鎮定劑還顯著。
“你居然還怕死。”
失算失算,剛還表現得那麼瀟灑無謂,藝術加工過度了一點兒也不貼近生活。掐死別人的人還會為性命擔驚受怕……貪婪是人身上的毒瘤,殘存千年的的罪孽起源。一切的歹念都不過如此,就連殺人也是對生命和權力的貪慾而已。
“你到底想做什麼!”
他的低吼聲像小丑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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