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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和我們一樣,會高興,會憤怒,會悲傷,會感恩與仇恨——若說他們為何會與我們不同,不,並不是因為血統或是姓氏,這些不值一提——他們接受我們的統治,是因為我們壟斷了所有的資源。」
勃艮第公爵不安地動了動。
「食物、醫療與教育。」路易扳著手指:「營養不良可以讓一個孩子四肢纖細,內臟缺損,思想遲鈍,這是已經有不少醫生和學者證明瞭的;至於醫療,無法接受醫療就意味著他們隨時會因為一點小病,一處小傷口而死;教育麼,你知道我當初收攏流民時,他們之中的大部分人在數超過十的數字就必須把鞋子(如果他們有)脫了嗎?這樣的民眾,就如同我剛才要你開啟的酒,沒有受過教育,無法有邏輯的思考,幾乎不考慮明天的事情,像是這樣的人,如果你敢將權力交給他們,那對你,對他們都會是一場無可挽回的浩劫。」
「所以您自從親政後就開始普及教育。」
「是的,不過,孩子,你不詢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我幾年前就大學畢業了,陛下。」勃艮第公爵說:「我能夠理解您的意思了,給予民眾權力也要看準時機,滿足條件,不然就如同那瓶還未釀好的酒,只能讓人嘗到酸苦的滋味。」
「還有一點,」路易說:「除了不應當讓無知的幼童手持刀劍之外,還有的就是要提防另一種人藉助民眾來篡奪權力。」
勃艮第公爵想了想:「柯爾貝爾?」
「商人。」路易說:「柯爾貝爾比我更早的察覺到了這個弊端,所以在法蘭西,他雖然重商——但只在經濟方面,在軍事與政治方面,他從不允許商人干涉。但當初的護國公克倫威爾卻不是——他所代表的新教教徒與國會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人正是商人的代理,當然,」路易用指節輕輕地敲了敲椅子的扶手:「那些貴族老爺並不這麼認為,他們認為商人只是他們的附庸,他們的僕人,卻不知道他們的頭腦早就被商人用大把的金幣操縱,還以為都是自己的所思所想。
查理一世當初怎麼會被送上斷頭臺?還不是因為他謀求海洋上的霸權,一意與荷蘭競爭,不斷地建造耗資巨大的艦船,招募士兵,擴建軍隊——這些都需要錢,錢從什麼地方來?在典賣了妻子的嫁妝後,他強行向富有的臣民借貸,不透過國會允許就徵稅,要求鄉紳們接受爵位賜封而後為國王服役……
克倫威爾如何會被推上護國公的位置,距離英國王位更是隻有一步之遙,他可就是個普通的鄉紳出身啊,但對於商人們來說,沒有比這更好的國王了,哪怕克倫威爾作為一個虔誠到幾乎有點瘋癲的清教徒,讓英國民眾們苦不堪言,他們也要把他奉上王座,沒有別的原因,只因為克倫威爾一旦成為國王,他的不正統正可以成為國會要挾他的把柄。」
「所以那時候您也沒有允許小菲利普……」
「英國與法國永遠是敵人,間隔著多佛爾海峽,除非英國有港口給我駐軍,不然我必然鞭長莫及,而一個法國親王,在孤立無援的倫敦,還不是任由他們擺布,這樣他們就能夠透過國王來操縱政府的種種決定,就像他們現在用安妮女王的女性身份來裹挾她的意志。」
「但他們的行為導致了英國的衰弱。」
「商人是沒有國家,甚至沒有信仰的,」路易嚴肅對勃艮第公爵說:「他們的主人和信仰都是金錢,而金錢是可以被帶走,可以在其他地方滋生的,他們為何要關心英國的未來?他們就是一群蝗蟲,在一個地方大嚼大吞之後餵肥了自己,就張開翅膀飛到另一個地方——繼續他們的掠奪。至於英國的人民,英國的國王如何,管他們什麼事?」
「難怪您一直在拒絕他們的請求。」無論是對王位繼承人的(安妮女王一直未能結婚生子),還是對阿美利加,勃艮第公爵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