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第1/2 頁)
霎那間不能細捋,她首先揪出來的一根記憶是——她現在叫孟離,是個女生,但從小就被女當男養,除了親生父母以外,沒人知道她是女生,而且她現在手下小弟無數,在四九城名氣沖天,許多人都尊稱她一聲「三爺」……
這一條記憶一揪出來,孟梨眼一黑腿一軟,「轟」一聲又栽了下去……
房間門外,五歲的女娃娃糖圓兒,扒在木門縫裡,把屋裡發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睛裡。她沒有多餘的想法,只回頭對她奶奶程奶奶說:「奶奶,他醒了,又倒下了。」
程奶奶聽得糖圓兒的話,忙從火盆邊起身,走到糖圓兒身後,往屋裡瞧,「真醒了?」
糖圓兒直接仰起頭來看程奶奶,點點頭,「我看到他下床來的,照了照鏡子,又倒下了。」
程奶奶看到孟梨已經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躺在了梳妝檯前的地上,不再多問糖圓兒什麼,忙推開門進去,到孟梨旁邊,拉起她的胳膊把她橫抱起來,送床上去了。
程奶奶如今將近六十歲,身體還算健壯,但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孟梨再抱回床上躺著。放下孟梨後她就大喘了幾口氣,在床沿兒上坐下來休息了會。
糖圓兒著也沒閒著,能幫不能幫的,伸出小手摻和著又扶孟梨又扶程奶奶。程奶奶坐在床沿兒上喘氣的時候,她像模像樣抹了一下額頭,掐著腰喘粗氣道:「奶奶,他這是好了麼?」
程奶奶緩過了幾口氣,拉被子給孟梨蓋上,「誰知道呢,你媽不是說了,醫院裡的大夫說他只怕醒不過來了。這還是個命硬的,躺了這麼多天,還自個兒爬起來了。」
糖圓兒小臉上滿是認真,「醒了是好事兒呀。」
程奶奶笑一下,站起身來,「糖圓兒你看著,我沖碗糖水來。」
糖圓兒站在床前,看著程奶奶出去,轉頭盯著閤眼不動的孟梨盯一會,又看著程奶奶端著個白瓷碗進屋。
等程奶奶到床邊,她往旁邊讓了讓。
程奶奶和近來這些日子一樣,坐在床邊把糖水一勺一勺硬餵給孟梨。
她對孟離沒感情,照顧她都是因為後搭上了祖孫這層關係。
她兒媳顧慧娟把孟離從醫院接回來的時候就說了,這孩子大機率活不成了,咽氣也就是這幾天的事。
哪知道不但沒咽氣,還詐屍般地從床上下來了。
能活是好事,能活是造化。
程奶奶收回碗勺,多看了孟梨兩眼,心想剛才爬起來那一會,別是迴光返照就好。
孟梨再次陷入昏迷後,又躺了大半個小時才醒過來。
這回醒來,她沒有再緊張失措地翻坐起來照鏡子,而是靜靜呆呆地躺著,慢慢眨巴著眼睛,把自己腦子裡憑空多出來的所有記憶都仔仔細細捋了一遍。
她確實穿越了,穿到了1976年年初的北京,穿到了這個叫「孟離」的假小子身上。
這個孟離與她同歲,今年也是十七歲,讀的也是高三,再過一學期即將面臨畢業。但這個孟離上學不學習,專幹逃學打架出風頭那些事。
因為年份特殊,現在整個北京城都很空,大人們忙著鬧革命,再大點的孩子都畢了業當兵或者上山下鄉插隊去了。
留下來的,就是他們這些半大小子。
說起來不誇張,這時候的北京城是屬於他們的。
孟離因為沒人管又會打架,這兩年混成了一方霸主,現在手下小弟無數,是四九城赫赫有名的人物。
和她一樣赫赫有名的,還有一個季琛。
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季琛自然也就是她的死對頭。
孟離是衚衕裡長大的土生土長的北京人,季琛則是機關大院裡的孩子,本就是天然的死敵。
兩邊誰也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