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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那邊電話沒結束通話，過了會兒，被江小粲伸手拿了過去。他大概是燒暈了，哼哼唧唧很難受：&ldo;我想你，媽媽……&rdo;

程恩恩當時就兩行眼淚不受控地往下掉。

她想糾正他，我不是你媽媽。吸了吸鼻子，只是說：&ldo;粲寶兒別哭，我馬上過來了。&rdo;

第28章

程恩恩到達醫院時, 江小粲正躺在病床上，臉色因為發燒而泛著不正常的紅。程恩恩摸了摸他的額頭, 很燙。

&ldo;剛剛吃過退燒藥了。&rdo;她關心孩子的樣子, 讓範彪有些分辨不出到底是哪個身份, 在一旁解釋道, &ldo;做了血常規跟支原體檢測, 結果還沒出來。城哥在路上了，馬上就過來。&rdo;

生病的江小爺沒了囂張勁兒，跟小狗似的，眯縫著眼睛望著程恩恩, 聲音有氣無力的：&ldo;媽媽, 我頭好疼。&rdo;

他平時太有活力了，現在這個樣子看起來就格外可憐。想著一個沒有媽媽的孩子，平時懂事乖巧, 和其他的小朋友沒有兩樣，但其實心裡也在想念媽媽, 就更讓人心疼了。

程恩恩整個人幾乎趴在病床上，動作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額頭和臉頰。

&ldo;我不是你媽媽。&rdo;她聲音也很輕，哄著, &ldo;你是不是糊塗了呀？&rdo;

江小粲迷迷瞪瞪的，其實也沒完全不醒事，借著生病的軟弱叫一聲平時不能叫的媽媽。他難受地哼唧兩聲：&ldo;我就想叫你媽媽。&rdo;

可是她不是呀，她才17呢。

程恩恩為難地皺了皺眉，但心疼更多, 最終無奈地嘆了口氣，妥協：&ldo;只有今天哦。&rdo;

範彪不知何時關上門去了外頭，留母子倆溫聲細語地說話。

江與城是從飯局上趕過來的，外套沾染著酒精氣味與深夜涼意。

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一般的病毒性感冒。他在走廊和醫生交談幾句，大步走到病房門前。

範彪在那兒守著，提醒說：&ldo;好像睡了。&rdo;

江與城點頭，開門的動作很輕。

病房裡很安靜，他帶上門，走向病床，皮鞋踩在地板上，沉穩無聲。

程恩恩果然是睡著了，病床不窄，也算不上寬敞，她側身躺著，把江小粲摟在懷裡。病房裡很暖和，母子倆依偎的畫面也暖心。

江與城拿起電子體溫計，對準江小粲的額頭測量體溫，還沒完全退燒，但溫度已經降了些。

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將程恩恩露在外面的肩膀蓋進去，掖好被角。

然後站在床畔，無聲地看了片刻。

江小粲在程恩恩懷裡翻了個身，大約是察覺到身旁有人，眯開眼睛，咕噥著叫了一聲：&ldo;爸爸……&rdo;

江與城抬手，撫了撫他頭頂，低聲說：&ldo;睡吧。&rdo;

江小粲聽話地閉上眼睛。

江與城的手收回一半，在半空中頓了一頓，伸向另一邊。不像摸江小粲時那般坦然，他動作放得很輕，食指微曲，指背在程恩恩臉頰上緩緩地滑過。

她歪著頭，臉朝向月光照進來的方向，面板白白嫩嫩，跟牛奶泡出來似的。睫毛也很長，天生自帶卷翹的弧度，像兩把小扇子一樣，很好看。

江與城指尖在她睫毛上撥了一下。

她對人的依賴很深，以前睡覺喜歡捏他的衣角，程禮揚說她從小就這毛病。結婚之後依然如此，摟著抱著都不行，不捏著他的衣服就睡不著。但總有些難以言表的夜晚，是不著寸縷相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