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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正文完結章
天禧二年十月初八, 立冬。
由於這一路發生太多事,使團走水路與走陸路的兩隊人馬終於聚齊,抵達東寧王城的這日, 恰是兩國事先約定的會見之日。
由於途中遭遇多次阻擊,使團一眾人多有傷或帶病, 又加之儀仗行禮丟失, 倉促之間竟連可換的衣物都拿不出。
東寧方面的接待官員瞧著這一隊不成樣子的來使, 也是面面相覷。經雙方譯令官來迴轉譯後, 雖簡單瞭解了他們一路所歷險境, 對他們的狼狽表示理解,但東寧國主已在殿上等待召見, 實在沒有時間再讓他們整頓、休憩了。
權衡再三後, 東寧的接待官員便提出權宜之計:「時間緊迫, 不如請貴使團先換上我國衣物, 待上殿後向我國主稍作解釋即可。國主仁厚通達, 定能理解各位遠來不易的。」
其實入鄉隨俗,著東寧衣物倒也無妨。只是畢竟今日是初次上殿覲見東寧國主,首談兩國建交之事, 若著他國衣物, 情理上終歸有傷自家國體, 這對一眾文官來講, 是比丟了性命更可怕的事。
沈蔚雖是武官,也隱隱明白此舉不妥,只能與眾人一起, 一籌莫展地望著楊慎行。
「來了來了!」
楊慎行還未來得及出言,就見苗金寶與張吟合力抬了一個巨大的楠木箱子進了迎賓驛館的正堂。
「還是索大人辦事穩妥,」將那箱子放在地上後,苗金寶急急喘著,笑得如釋重負,「這箱子是隨咱們的一個商隊過來的,一路上也沒人注意,竟比咱們先到了整整五日。」
張吟也是長舒了一口氣,向楊慎行頷首補充:「我已檢查過了,國禮無失無損,替諸位備用的禮服官袍亦俱在。」
幾名東寧官員向外望了望晨光天色,有些焦灼地蹙眉提醒道:「可是……沒有時間換裝了。」
楊慎行當機立斷:「只換外袍。」
這一聲令下,準備上殿覲見的人員紛紛自箱中取出禮服外袍。
片刻過後,楊慎行、薛輕煙及使團隨行的九議令與蘭臺史官一身簇新外袍蓋住滿身血汙與傷痕,眾人都力持姿儀端肅,一掃先前滿面的疲憊與委頓,就像什麼也沒發生。
按照兩國事前國書來往時約定好的行程,使團在正辰時如約自東寧迎賓驛館出門,在迎賓官員的接引帶領下,列隊向東寧內城去了。
那一日,東寧王城主道上的行人盡皆側目駐足。
眾目夾道之下,這個使團雖無儀仗簇擁,卻個個風華璀璨,那是大國氣度,那是國之威儀。
幾乎沒有人看出,他們中的許多人身上有傷。
不必隨行上殿的沈蔚在苗金寶與張吟的陪同下,一路目送著他們漸漸遠去。
走在那群人最前頭的那位,仍是沈蔚年少初見時驚為天人的模樣。
無須如雲隨從,無須冠蓋錦繡,他長身徐行,便是金錚玉潤的盛世繁華。
兩國建交訂盟之事在五日之後便已塵埃落定,使團眾人終於可以稍作休息。
這日是東寧的求愛節,外頭很熱鬧,使團的眾人卻大多在東寧的迎賓官驛中養傷或休整。
之前沈蔚在真澐城外與娜涵打鬥時受了些皮外傷,這對習武出身的她來說本不嚴重。可大約是有些水土不服的緣故,這幾日她總是反覆高熱,咳嗽,喝藥喝到人都迷糊了。
此時她被外頭的熱鬧吵醒,只好懨懨起身,問驛館的人要了一桶熱水來。
簡單擦洗一番,換了常服後,她正恍著神散了髮髻,聽得有人叩門,也不急多想,就匆匆起身過去將門開啟。
門外的楊慎行一見她這副模樣立刻便挑了眉,不待她出聲便不請自入,反手將房門合上,不容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