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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裡面傳來沉穩有力的聲音:「進!」
孫越海撩開涼蓆,顧恆舟領著沈柏走進去。
簾子掀開的時候沈柏就感受到了一股涼意,進去之後更涼快,恆德帝趙珩坐在亭子中央,亭子角落各放了一盆冰塊降暑,中間擺了一個細長的矮桌,桌上擺滿了珍饈佳餚。
顧恆舟沒看這些食物,掀了衣擺跪下:「微臣拜見陛下!」
沈柏跟著跪下,沒辦法行禮,直接磕了個頭:「沈柏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沈柏被歹人所傷,雙手不能動彈,請陛下恕罪!」
趙珩今年五十,雖然有太醫院的太醫日夜用藥膳幫他調養著身體,也因為忙於政務白了雙鬢。
在沈柏看來,趙珩這個帝王做得很平庸,在位多年沒幹出什麼政績不說,還把這些世家大族的人個個養得自私膽大,不然他薨逝以後,新帝也不會處處受限,什麼都做不了。
不過現在看見趙珩沈柏還是很開心的,趙珩還能活好些年,有他鎮著,很多事都還有很大的轉圜餘地。
趙珩等了兩人不少時間,審視了兩人一會兒溫和道:「都起來吧,飯菜快涼了,先吃點東西。」
顧恆舟和沈柏起身,坐在趙珩對面。
趙珩沒有傳人進來佈菜,沈柏也不好矯情,勉強用左手拿著筷子吃東西。
昭陵是禮儀之邦,講究食不言寢不語,吃飯的時候,趙珩不說話,顧恆舟和沈柏就更不會說話了。
趙珩胃口不大好,饒是御膳房每天變著花樣做菜,他吃幾口也不想吃了。
見趙珩放下筷子,顧恆舟嚥下嘴裡的東西也放下筷子,唯有沈柏因為手受了傷還沒吃上兩口東西,沒捨得放筷子,反而夾了兩筷子菜塞進嘴裡,把兩頰都塞得鼓鼓的,像只不停進食的小倉鼠。
趙珩多看了沈柏兩眼,唇角不自覺帶了笑:「數月未見,沈家小郎倒是比之前更沉得住氣了。」
趙珩上一次見沈柏,是沈柏中了探花郎到御前面聖的時候,那次見面沈柏給他留下的印象是自信又自負的少年郎,這是這個年紀的少年都有的鋒芒,趙珩在很多少年人身上都看到過,可惜的是很多人身上的鋒芒很快就被現實磨沒了。
這次再見沈柏,趙珩敏銳的發現沈柏身上多了股子沉穩冷睿的氣息,讓這個少年人少了兩分自負,多了些許城府。
沈柏加快速度把嘴裡的東西吃完,又喝了一口茶解了膩,這才開口:「謝陛下誇獎,沈柏會繼續努力提升自己的。」
沈柏的語氣沒有太多欣喜得意,很是從容淡定,趙珩眼底閃過欣賞,終於切入正題:「你們知道朕今日召你們進宮是為了什麼嗎?」
顧恆舟秉持著不妄自揣測聖意的原則,沒有貿然回答,沈柏卻興致勃勃的問:「可是大理寺抓到幕後真兇了?」
趙珩沒有回答,轉而問道:「最近京裡有些傳言,你們聽說了嗎?」
顧恆舟搖頭:「周校尉負傷在家,微臣這幾日一直待在校尉營,並不知道京裡發生了什麼。」
沈柏也是一臉無辜,聳了聳肩說:「我這幾日一直在國公府養傷,連門都沒踏出過一步,可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怎麼連陛下都知道了?」
趙珩並不追究兩人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沉聲開口:「京裡有傳言說,這次的案子,乃是校尉營副蔚趙定遠蓄意為之,起因是他與校尉周德山不和,私怨深重。」
趙定遠和周德山私下做賭的事,顧恆舟已經寫了奏摺呈給趙珩看過,那奏摺沈柏還幫忙謄抄了一遍。
這會兒沈柏卻睜大眼睛,一臉懵懂:「陛下難道還不知道周校尉和趙副蔚之間的賭約嗎?」
說書先生已經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都傳遍了大街小巷,趙珩哪裡還有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