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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第三日,孩子還是沒能保住。
這孩子來得意外,走得也意外,淑妃遭了罪,又損了元氣,臉色蒼白的躺在自己宮裡養身體。
恆德帝去看過淑妃,賞了不少補品讓她好好養身子。
德妃也被淑妃懷孕的事驚到,知道淑妃小產,做主免了淑妃給太后的晨昏定省,也從莊賢宮庫房拿了不少補藥過去。
饒是如此,流言還是不可避免的傳開。
宮裡妃嬪極注重保養身子,隔個十天半月就會請太醫院的太醫診脈,淑妃流產的時候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這麼多太醫,怎麼一個都查不出來?
恆德帝把太醫院的人都叫來問了話,平日負責給淑妃調養身子的兩人跪下一個勁兒的直呼冤枉,他們之前確確實實沒診出喜脈,不知道怎麼回事。
孩子沒保住,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
恆德帝直接把那兩人交給大理寺發落,太醫院也因此被勒令整頓,醫術不佳者自己主動退位讓賢。
太醫院被整頓,淑妃宮裡的人也被大換血,做完這些,恆德帝才去了莊賢宮。
除夕宴後,德妃再沒穿過那身華貴的衣裙,衣服被洗乾淨,整整齊齊掛在寢殿,旁邊還放著趙徹送來的六尾鳳釵,德妃只覺得諷刺至極。
恆德帝到莊賢宮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德妃痴痴地看著那身衣服,像是看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殿外伺候的宮人想通稟,恆德帝抬手製止,宮人有眼力見兒的退下,恆德帝走到德妃身後,輕聲問:「怎麼在發呆?」
德妃被驚醒,回頭,一臉落寞,不過在看到恆德帝後又變成欣喜,手忙腳亂的想要行禮,恆德帝伸手扶了她一把,說:「這裡沒有外人,愛妃無需多禮。」
恆德帝的語氣很溫和,好像他們和天底下的尋常夫妻沒什麼兩樣,但一日不登上後位,德妃就改變不了自己是個妾的事實。
再抬頭,德妃的眼眶又紅了,強忍著委屈問恆德帝:「淑妃妹妹這兩日不好,陛下安撫她就夠辛苦了,怎麼還有空到莊賢宮來?」
「這幾日你也辛苦了,過來看看。」恆德帝說,見德妃喜歡那衣服得緊,又道,「這衣服挺漂亮的,喜歡怎麼不穿?」
德妃這下更委屈了,眼角滿是淚光,用帕子擦了擦,說:「臣妾不配,不能壞了規矩。」
封后的聖旨沒下,她始終是貴妃,穿上這身衣服不是讓人笑話麼。
恆德帝嘆了口氣,說:「讓你受委屈了。」
雖然有愧疚,卻隻字不提封后的事。
德妃猜到這次多半又是沒指望了,心裡有氣,怨念橫生,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還要大度柔和的說:「臣妾不委屈,淑妃妹妹好不容易有身孕,本是喜事一樁,如今鬧成這樣,也是臣妾的疏忽,是臣妾沒管理好後宮,給陛下添麻煩了,若是……若是姐姐在,就不會有今天的事了。」
德妃說著哽咽,低頭拭淚。
她比恆德帝小七八歲,又保養得很好,如今哭起來還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她怕別人會拿她和皇后比較,自己先開口提了這茬,好顯得有自知之明、惹人愛憐,恆德帝卻不可自抑的想起皇后的好。
他的皇后端莊賢淑,遇事波瀾不驚,永遠從容淡定,她的眼眸總是明亮堅定的,很少在他面前哭,即便是哭,也會很快止住,將所有的脆弱難過都偽裝得很好,是任何人都學不來的。
恆德帝嘆了口氣,說:「皇后的寢殿幾乎都被燒了,她人不在了,連生前用過的東西也都不在了。」
恆德帝的語氣很是惋惜,他有多喜歡皇后,宮裡的人都知道,不然也不至於害得皇后早逝。
德妃心裡很是嫉恨,面上卻趕緊止了淚,安慰恆德帝:「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