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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試探著開口:「莫不是,陛下藉此護著你?」
「畢竟抗旨不尊還毫髮無傷,實在是有些樹大招風了。」
蘭渠發木的眼珠轉了轉,「定是如此!」
他又開心起來,在父親的懷中笑得粲然:「我會好好禁足,不給宴姐姐添麻煩的!」
陳氏嘆了口氣。
照渠兒說,陛下倒真像是喜歡他的樣子,可自己這心裡卻總覺得不踏實。
要他說,渠兒還不如就嫁給安王呢,雖沒有進宮那般榮耀,可安王真心疼他,必不會納什麼側君小侍,給他受委屈。
可渠兒就是認定了宮裡那位。
「爹爹,你別嘆氣。」蘭渠伸手撫平他眉心的皺紋,「潑天的富貴在等著咱們爺倆呢。」
蘭十五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了那處小院子。
尋芳苑,顧名思義,尋香採芳之處,飽含淫辱之意。
他進了房間,一頭栽倒在踏上。
好不容易跑出去,本就耗盡體力,又被陳氏叫過去頂著太陽站了一個時辰,即便他身體還算健康,現在也有些頭疼眼花了。
安王離去後,院門被開啟,憋了一上午的兄弟們都跑出去尋新鮮去了,也不好說是不是想著撞大運能遇見什麼還沒走的貴人,謀條出路。
唯有十六坐立不安地等他回來。
「十五,你怎麼才回來呀!」十六倒了杯水,遞到他嘴邊,「臉還這麼紅,都快曬出斑了!」
蘭十五就著他的手喝了這杯冷水,呼了口氣:「在正君院中站了會兒。」
蘭十六愣了下,突然像個炮仗一般跳起來:「他為難你了!」
「他怎麼敢為難你!你可是要做安王正君的人啊!」
「我要去告訴安王殿下!」
說完,他轉身就要往外跑。
蘭十五眼疾手快坐起來拽住他袖子。
「站住!」
蘭十六通紅著眼扭回頭來。
「看什麼?你莫非又要鑽狗洞出去?」
蘭十六氣哼哼:「我翻牆。」
十五一把把他拽坐下。
「你認得路嗎?」
十六一口氣突然卡住。
「去了安王府,人家憑什麼信你就是未來王君的兄弟?憑你這一身粗布衣服?」
「你想過沒有,若是中途出了什麼問題,你被逮住了,被罰了,我還怎麼帶你離開蘭府?」
十五壓著嗓子,忍著頭暈給他講著利害。
十六愣住。
「你……要帶我離開這裡?」
十五點頭:「忍過這一個月,待我出嫁,便向蘭大人要你來陪嫁。」
「安王殿下性情寬厚,你隨我去安王府,怎麼也比留在這裡強。」
蘭十六小臉突然垮下來,垮到一半他又強行把向下撇的嘴角提起,反覆幾回,活像在耍鬼臉。
十五卻知道他這是憋不住想哭,又強忍著。
「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沒必要爭這一時長短。」
他抬手摸了摸十六毛茸茸的發頂:「哥哥會保護你的。」
十六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哭出來,一頭扎進十五懷裡。
那邊君韶從床上醒來,迷迷糊糊見窗外天色暗沉,竟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耳邊有些微弱的腳步聲。
「司偃?」
「殿下,司大人回去了。」冬平一邊掌燈,一邊輕聲回她。
君韶應了一聲,坐起來。
「幾時了?」
「倒些水來。」
冬平輕手輕腳,將溫著的醒酒湯倒了一碗端過來:「戊時二刻,該用晚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