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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知夏聽娘親哭,自己亦紅了雙眼:「我是自願的,且我過的算不得危機四伏的日子,我擁有了看不盡的書籍,還有名家的字畫,我不需要再幹任何活計,可謂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
半晌,年母才止住了哭泣,道:「娘親為這假胸脯取名為『平安帶』,望我兒知夏平平安安。娘親會再多做幾個,便於換洗。你在使用中,若是有何問題,告訴娘親,娘親儘量改進。」
年知夏頷了頷首:「多謝娘親。」
年母又抹了抹眼淚,才道:「知夏想吃些甚麼,娘親這就去做。」
年知夏答道:「東坡肉罷。」
惟有在除夕那日,娘親會做東坡肉,他這麼回答,一則是因為他今年的除夕得在鎮國侯府過了;二則是因為東坡肉頗費功夫,娘親便無暇飲泣了。
年母連聲道:「好,好,好,娘親這就去做東坡肉。」
待年母走後,年知夏按了一下「平安帶」,布料加棉花與真實的人肉大相逕庭,明顯達不到以假亂真的效果,不過充充樣子足夠了。
第九章
未及用午膳的時辰,年母已麻利地弄出了一桌子的菜色。
年知夏堪堪落座,年母便夾了一塊東坡肉給他。
這東坡肉色澤透亮,他咬下一口,果真是肥而不膩。
吃下一塊後,他才粲然笑道:「多謝娘親。」
年母瞧著身著寬袖襦裙,披著披帛,梳著飛仙髻,簪著金步搖,面上塗脂抹粉的年知夏,心如刀絞,不禁濕了眼眶。
縱是一身綾羅綢緞,環佩叮噹又如何?
自己這二兒子到底是男兒身,男扮女裝著實是委屈了。
年知夏見狀,嚥下口中的東坡肉,為娘親夾了一塊燻魚,安慰道:「我心甘如飴,娘親不必杞人憂天。」
「你怎能心甘如飴?你分明是騎虎難下。你又教為孃的如何不杞人憂天?」年母說著,又哭了出來。
娘親素來堅強,年知夏長至一十又六,娘親哭過的回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但今日娘親卻哭了一回又一回。
他凝視著娘親,一字一頓地道:「我確是心甘如飴。」亦是騎虎難下。
但其實自發現自己對於傅北時的心意起,他便騎虎難下了。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傅北時便是他的滄海,他的巫山,其他的男男女女皆不是傅北時。
「都怪我不中用。」年父取了帕子擦著妻子的眼淚,自己亦已雙目發紅。
「爹爹毋庸責怪自己,我貪圖富貴,甘冒虎口……」年知夏未及言罷,便被年知春打斷了:「阿兄知曉阿弟不是貪圖富貴之人,阿弟何必抹黑自己?」
年知夏望向年知春,吐了吐舌頭:「被阿兄戳穿了呢。」
「唉。」年知春長長地嘆了口氣,他這個弟弟平日裡愛做小兒情態,稍稍有些嬌氣,如今深入虎穴,卻不見驚懼,好似在一夜之間飛快地長大了。
年知夏招呼道:「快些吃罷,不然,要是涼了,多對不起娘親的手藝。」
見三人不動竹箸,他為娘親夾了一塊桂花糯米藕,為爹爹盛了一碗鯽魚豆腐湯,最後從筍乾老鴨煲中撕下一隻鴨腿,送到了阿兄碗中。
他為人細心,自是將所有人心頭好記得一清二楚。
阿妹愛吃糖醋排骨,但一年到頭吃不了幾回,今日娘親亦做了,遺憾的是阿妹去向不明。
阿妹一個姑娘家,素日嬌滴滴的,又沒有半點拳腳功夫傍身,很是教人操心。
他瞧著糖醋排骨,心道:萬一我暴露了,我便跪求北時哥哥去找阿妹。北時哥哥不是趕盡殺絕之人,我若是將一切罪責擔了,甚至以死向鎮國侯夫人、傅南晰以及北時哥哥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