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六隻貓貓(第2/3 頁)
樣做會有什麼效果呢。
這樣想著,少女便也跟著鑽進了那個小小的櫃櫥,把那副顫抖著的身體抱在了自己的懷裡。
像是在驗證她的猜想一般,男孩的顫抖竟然真的一點一點地停了下來,只是尚且透著稚氣的暗啞嗓音當中仍帶著驚惶與哽咽。
她問:你在害怕嗎?
她問:發生了什麼?
她問:你想要什麼?
他說得並不詳盡也並不清晰,但奈何還是從斷斷續續帶著哭腔的聲音當中拼湊出了一點真實。
他說:爸爸和媽媽都被人殺死了。
他說:他們不會回來了。
他們不會回來了,因為死亡是生命必然走向的結束,它意味著個體的消失,意味著死去的個體不會再參與未來的時光。意味著他的故事永遠定格在了那一刻。
所以呢?所以為什麼要哭?為什麼會難過?為什麼會驚恐?為什麼會害怕?所以為什麼發生的那些事情會牽弄出這些複雜的情緒呢?
奈何明白,人類是脆弱的生物,人類的壽命極其短暫,人類的身體總會輕而易舉地消亡,就像外面已經沒了氣息的兩個人一樣。
奈何明白,人類是靠一代一代繁衍交替才得意延續下去的種族,而人類會將繁衍的關係定義成為家族,就像那兩個人和諸伏景光之間的關係一樣。
可是在看到了這樣的夢境之後,奈何才第一次知道,死亡這種對於人類來說理所當然存在的事情會讓人感到恐懼,她第一次知道,人類會因為有親緣關係的人的逝去而感到痛苦。
她無法體會那種感覺,她擁有漫長的、無盡的生命,而她的生命沒有終點,她永遠都不必面臨死亡,而她的認知裡從來都沒有過家人的存在,所以她甚至從一開始就沒有經歷那種痛苦的可能性。
她無法體會,但她能感覺到,自己似乎被那副小小的身體裡迸發出的某種巨大感情吞沒,於是她也感受到了某種不屬於她的痛苦。
那是屬於夢境主人的痛苦,那是諸伏景光的痛苦。
而那份痛苦並不僅只是源自夢境,而是來自拼湊出了這個夢境的,那個青年的靈魂。
人類的世界並不總是那樣單純的,人類的情緒也並不總是歡愉的。
而那些痛苦的、沉重的情緒就像是梗在心口的石頭一樣,讓人幾乎無法呼吸,讓人幾乎無法進行正常的思考。
——他一直都是揹負著這樣的痛苦過活的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痛苦的來源彷彿也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怎麼才能將這份撕心裂肺的痛苦消除掉。
連奈何自己也說不清楚,或者說,她甚至都沒有思考過為什麼自己會產生這樣的想法,但總之,她不希望那個人會痛苦,不希望那雙漂亮的灰藍色眼睛裡染上陰霾,她希望他永遠都是那副溫柔的、擅長照顧人的、帶著笑的樣子。
所以她擅自改動了他的夢境,對照著寫在他眼底深處的潛意識當中的渴望,將困囿著他的黑暗變成了旖旎的色彩。
夢境是現實的延續,大多數人在醒來的時候都不會記得夢境當中的細節,但他們總能在腦海當中捕捉到些許記憶的殘片——
於是,當他們醒過來的時候,那些投射在殘片上的色彩也會反饋在他們的真實情緒上吧。
所以這樣做的話,也會讓醒來的他稍微開心一點吧?
小奈何悠悠睜開了自己的雙眼,於是她看到了不遠處的青年尚未醒來的睡顏。
他的表情和緩而安恬,甚至唇邊也帶著慣常的弧度。透過窗簾的陽光灑在那張漂亮的面孔上,為他鍍上了一層淺淺的金光,煞是好看。
見到這副景象,小傢伙的尾巴在空中虛虛晃了一下,心滿意足地拖長身體伸了一個懶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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