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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頭。

三嬸不曉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湊到我身邊小聲地問道：&ldo;這是咋了，這是咋了？出啥事兒了？&rdo;

我哭笑不得地道：&ldo;沒事兒，東西太多，讓劉隊長送了一程。&rdo;又朝劉隊長揮揮手，道：&ldo;謝了呀，要不進屋喝碗茶再走。&rdo;說罷，又請三叔幫忙去後備箱卸貨。

劉隊長點點頭，默不作聲地幫著三叔搬東西。

等我們進了屋，大夥兒在外頭說了一陣話，這才慢慢散了。

三叔和劉隊長上了炕說話，我抱著小明遠跟三嬸去廚房燒茶，順便把今兒的事說了一遍。三嬸聽罷，又驚又喜地道：&ldo;大妹子你是大夫呀，那敢情好，俺們隊裡以後誰有個頭疼腦熱的就方便了。你不曉得隊裡沒個大夫有多不方便，以前生了病，大家都硬扛，實在扛不下去了才去公社隨便開點兒藥。那公社的赤腳醫生就會給人打青黴素，管他得什麼病。&rdo;

說著，又把我狠狠地誇了一遍，讓我實在不好意思。懷裡的小明遠則睜大著雙眼，一臉的孺慕。

三嬸又道：&ldo;小明遠以後可要好好跟你姑姑學，學大本事，有大出息，好好報答你姑姑。&rdo;

小明遠認真地&ldo;嗯&rdo;了一聲，彷彿真能聽懂她的話似的。

我不由得失笑，喃喃道：&ldo;我也不求他有多大出息，只盼著他好好長大，不要學壞，千萬要做一個良善的人。&rdo;

三嬸嗔道：&ldo;看你說得，小明遠多懂事的娃兒，今兒中午還幫我燒火來著。一整天都乖乖地跟著我，一點也不淘氣，我還沒見過這麼好帶的孩子呢。以後有你教，好好的怎麼會變壞。淨會瞎操心。&rdo;

我的姥姥誒，我可真不是瞎操心！

我心情複雜地看著懷裡的小明遠，摸了摸他柔順的頭髮，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到底說什麼好。

小傢伙敏感得很，似乎從我臉上看出了什麼，眼神變得小心翼翼，好像生怕我生氣。過了好一會兒，他忽然小聲地道：&ldo;姑姑，我會很聽話，不會變壞。&rdo;

我的心好像忽然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震得胸腔痛。從接受任務的那一天起，我總是念念不忘他是二十九年後的金明遠，忘不了他的罪行，可這樣對一個可憐的孩子來說何其無辜。雖然我一直溫柔地對他，可是他這樣敏感的孩子是不是早已感覺到什麼了呢。

&ldo;我相信你！&rdo;我鄭重地回道：&ldo;我的小明遠聰明又正直，以後會成為一個男子漢，絕不會變壞。&rdo;

&ldo;我以後也要當醫生。&rdo;小明遠終於笑起來，一剎那，彷彿又太陽照進了屋。世界都變得亮起來。

&ldo;醫生‐‐&rdo;我有些為難，當醫生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單是念書就得把人給念傻了。&ldo;這個以後的事兒，咱們以後再說，啊。&rdo;誰曉得他以後會對哪一行感興趣呢。上輩子他不是開公司開得挺順利的‐‐哎呀呸，我又提上輩子的事兒幹啥。

6

6、六 …

六

以三叔三嬸的好客勁兒，當然不會讓劉隊長喝杯茶就走，非拉著要吃晚飯。

等晚飯吃完，外頭的天早就黑了，三嬸又留他過夜。我琢磨著他晚飯時喝了點酒，大晚上摸黑回去不大安全，也在一旁開口留，於是他晚上就沒走。

晚上劉隊長跟三叔睡一間，三嬸跟我和小明遠擠一炕。才躺下我忽然想起麻袋裡的豬肉了，趕緊叫了三嬸一起去把豬肉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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