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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古恆頓了幾秒，狠狠跺了跺腳，最後還是追了上去。

明遠家離學校近，這一年多來古恆都在他們家常駐，直到二十三天前的那場事故，徹底地毀掉了他們單純而開心的生活。

巷子裡還是平常一樣安靜，就連毒辣的太陽也在這裡無奈地消減了力度，空氣中似乎帶著絲絲陰涼和濕潤。可古恆一點也不喜歡。

才剛進遠門，明遠就大聲地朝屋裡招呼道：&ldo;姑姑，我們回來了。&rdo;

院子裡靜謐無聲，只有涼涼的風拂過庭院裡茂密的梔子樹，葉子微微地動，卻聽不見聲響。隔壁的貓蹲在牆頭眯著眼睛看它們，忽然又站起身，從牆頭嗖地跳了下來，一轉眼就消失在茂密的灌木叢中……明遠卻好像絲毫察覺不到屋裡這種怪異的安靜，像平常一樣換了鞋，把書房往沙發上一放，然後急匆匆地朝廚房奔去，&ldo;姑姑，晚上我要吃紅燒肉。&rdo;

古恆跟在他身後，心裡越來越覺得怪異。他先前就隱隱覺得明遠有些不對勁，他太冷靜太沉著，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現在看來，明遠的問題比他想像中還要嚴重得多。

一會兒明遠從廚房出來了，苦著臉攤手，&ldo;姑姑說家裡沒有五花肉了，一會兒我們吃紅燒魚。&rdo;說完又進了廚房，乒桌球乓地開始忙。一邊做著飯，一邊還小聲地跟身邊的空氣說笑，就好像，鍾慧慧還在他身邊似的。

古恆又驚又恐，只覺得身邊的空氣裡都帶著詭異，忽然有種沖回家去的衝動。但他好歹忍住了，努力地鎮定下來，假裝若無其事地坐下來，像往常一樣開啟電視。

明遠在廚房忙了半個小時好歹把飯弄熟了，端著電飯煲出來朝古恆道：&ldo;恆子，你去幫忙端菜，姑姑手不夠用了。&rdo;

古恆身體一僵，猶豫了一下，才緩緩地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地走到廚房。廚房的小櫃子上放著四菜一湯，每一份的分量都很足。這是以前鍾慧慧在的時候家裡的常規菜式，她常常說男孩子得吃多些，這樣才能長得壯。

&ldo;還愣著做什麼，快點。&rdo;明遠又進了廚房，開啟櫥櫃門，拿了三副碗筷。

回到飯廳，明遠把碗筷擺好，又盛了飯，朝右手邊空著的座位笑道：&ldo;姑姑吃飯，今天的魚很新鮮哦。&rdo;

古恆直直地看著他，只覺得碗裡的飯菜味同嚼蠟。

這一頓飯對古恆來說不亞於受刑，但他還是堅持了下來，甚至到後來，他還一如往常地主動去收拾碗筷。等屋裡的事情都忙完了，古恆終於鼓起勇氣，沉聲朝明遠道：&ldo;明子，我們談一談。&rdo;

明遠往後退了兩步，離得遠了些，&ldo;你有事？以後再說吧，我還忙著呢。姑姑讓我幫她找書，對吧？&rdo;他朝古恆身後笑，一臉的燦爛，卻看得古恆一陣刺眼。

&ldo;明子，你聽我說！&rdo;

&ldo;沒聽說我忙著嗎？他忽然大聲起來，臉上的線條變得很僵硬，額頭上滲出淺淺的汗跡。古恆忽然明白了，其實他是知道的。

&ldo;明子‐‐&rdo;

&ldo;你回去！&rdo;

&ldo;啪‐‐&rdo;古恆狠狠地一耳光甩在他臉上，將他打得往後退了好幾步，一個趔趄坐在了地上。&ldo;明子，你醒醒！鍾阿姨已經走了！&rdo;

明遠卻不說話，低著頭看不見他的臉，過了許久許久，古恆才聽見那壓抑的、沉重的、悲壯的嗚咽聲…一會兒，有眼淚滴下來，一點一點地落在客廳的地毯上，滲出深深淺淺的痕跡&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