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以為天下正(第1/20 頁)

【帛書版】

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神得一以靈，谷得一以盈，侯王得一 而以為天下正。其戒之也：謂天毋已清將恐裂，謂地毋已寧將恐廢，謂神毋已靈將恐歇，謂谷毋已盈將恐竭，謂侯王毋已貴以高將恐蹶。故必貴而以賤為本，必高而以下為基，夫是以侯王自謂孤、寡、不穀，此其賤之本輿？非也，故致數譽無譽（名譽）。是故不欲，祿祿若玉，珞珞若石。

【通行版】

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神 得一，以靈；谷得一，以盈；侯得一，以為天下正。其致之也，謂天無以清，將恐裂；謂地無以寧，將恐發；謂神無以靈，將恐歇；謂谷無以盈，將恐竭；謂萬物無 以生，將恐滅；謂侯王無以正，將恐蹶。故貴必以賤為本，高以下為基。是以侯王自謂孤、寡、不穀。是其以賤為本也？非歟？故致數輿，無輿。是故不欲琭琭若 玉，珞珞若石。

【譯文】

往昔曾得到過道的：天得到道而清明；地得到道而安寧穩定；神得到道而靈驗有效；河谷得到道而充盈有生機；萬物得到道而生長；君王諸侯得到道而成為天下的首領，使天下安定。這就可以推論出其結論，道乃是天地萬物執行的規律，如果天不遵循道以得清明，恐怕會崩裂；地不遵循道而得安寧穩定，恐怕要塌陷；神不能遵循道而顯靈，恐怕就要消失；河谷不能遵循萬物萬物執行規律保持流水，恐怕要乾涸；萬物不能遵循規律保持生長，恐怕就會滅絕；君王諸侯不能遵循事物發展的規律使天下安定，政權恐怕就會被推翻。所以貴以賤為根本，高以低為基礎。因此侯王們自稱為“孤”、“寡”、“不穀”，這不就是以賤為根本嗎？難道不是這樣嗎？所以最高的榮譽無須讚美稱譽。所以有道的人君不應追求美玉般的尊貴華麗，而應像石頭那樣樸質堅忍、不張揚。

【註釋】

昔之得一者：

往昔曾得到“道”的：

- 天得一以清：

天得到道而清明；

- 地得一以寧：

地得到道而安寧；

- 神得一以靈：

神（精神）得到道而靈驗；

- 谷得一以盈：

河谷得到道而充盈；

- 侯王得一而以為天下正：

萬物得到道而生長，侯王得到道而成為天下的首領。

其戒之也：

由此而產生的戒示是：

- 謂天毋已清將恐裂：

如果天不能保持清明，恐怕將會崩裂；

- 謂地毋已寧將恐廢：

如果地不能保持安寧，恐怕將會塌陷；

- 謂神毋已靈將恐歇：

如果神不能保持靈驗，恐怕將會消失；

- 謂谷毋已盈將恐竭：

如果河谷不能保持盈滿，恐怕將會乾涸；

- 謂侯王毋已貴以高將恐蹶：

如果侯王不能保持高貴地位，恐怕將會跌下（失去權位）。

故必貴而以賤為本，必高而以下為基：

所以，貴重必須以卑賤為根本，高位必須以低下為基礎。

夫是以侯王自謂孤、寡、不穀，此其賤之本輿？非也：

因此，侯王自稱“孤”、“寡”、“不穀”，這難道不是以賤為根本嗎？其實不然。

故致數譽無譽（名譽）：

所以，最高的榮譽無須誇耀榮譽。

是故不欲祿祿若玉，珞珞若石：

正因為不追求榮譽，所以美好的名聲自然而至，就如同美玉，無需雕琢便光華四射；而那些看似平凡的事物，實則蘊藏著深厚的價值，就如同未經修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