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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慣來是愛湊熱鬧的，可盧氏也知她近來同心上人走的近，對於她是否願意出遠門，便有些拿不定主意，專程打發人去問。

&ldo;去啊，揚州繁華富麗，為什麼不去?&rdo;謝華琅笑吟吟道：&ldo;去回復阿孃，再幫我收拾行囊。&rdo;

&ldo;此去揚州，起碼也要半個月，&rdo;採青有些訝異：&ldo;女郎不打算……去見那位了嗎?&rdo;

&ldo;你是傻了麼?&rdo;謝華琅失笑道：&ldo;我要去揚州，怎麼能見得到?&rdo;

&ldo;那，那，&rdo;採素也有些怔：&ldo;女郎可要遣人去說一聲?&rdo;

&ldo;不說，&rdo;謝華琅對鏡梳妝，氣定神閒：&ldo;我幾時說過每日都會去找他?既然未曾約定，不再前去，就不算是失約。&rdo;

&ldo;可是，&rdo;採青猶疑道：&ldo;那位會不會等急了?&rdo;

&ldo;讓他急吧。他若真是有心，便知道該怎麼做，若是無意，強求也沒意思。&rdo;

謝華琅將那碧玉釵簪入發間，對著鏡中人盈盈一笑，真如花樹堆雪，風神秀徹：&ldo;我若太過殷勤，總是上趕著去，反倒不值錢了。&rdo;

第9章 情思

到了四月，天氣也愈見明媚。

院牆上那從凌霄花開的熱切，橘紅色的花瓣明艷灼灼，金蕊綠葉，極是動人。

顧景陽慣於早起，在觀中散步，途徑此處瞥見時，忽然笑了。

&ldo;衡嘉，&rdo;他道：&ldo;你看那從花，像不像枝枝?&rdo;

&ldo;女郎性情直爽，人亦嬌妍，&rdo;衡嘉望了一眼，含笑道：&ldo;確實有些相像。&rdo;

顧景陽目光柔和了些，卻沒再說什麼。

……

日頭東升，漸趨漸高，日影落在窗欞上，有種靜好的安謐。

桌案上是宮中清早送來的奏疏，顧景陽伏案批閱，衡嘉不敢出聲驚擾，便悄無聲息的侍立一側，見未批閱的奏疏越來越少，方才悄無聲息的退出去，沏了茶來。

顧景陽端起飲了一口，目光略過窗欞前的那道日影，忽然頓住了。

&ldo;衡嘉。&rdo;他道：&ldo;枝枝還沒有來嗎?&rdo;

&ldo;還沒有呢。&rdo;衡嘉這才發覺謝華琅今日還沒有到，心中奇怪，旋即答道：&ldo;許是被什麼事情絆住了，會來的晚些吧。&rdo;

顧景陽眉頭微擰，算是接受了這個答案：&ldo;去泡壺茶來，要淡一些，枝枝不喜歡太濃鬱的味道。&rdo;

衡嘉應聲，退了出去。

日影一寸寸挪開，最終離開窗欞，在牆壁上投下了一道灰暗的剪影。

已經過去很久，連壺中茶都有些涼了。

顧景陽道：&ldo;枝枝怎麼沒有來?&rdo;

衡嘉也有些不安：&ldo;奴婢打發人去外邊等著吧。&rdo;

顧景陽沒有做聲，這便是贊同的意思了。

衡嘉一擺手，便有侍從退了出去，或者到山門處等候，或者到山下去迎接。

顧景陽站起身來，到窗邊去，低垂的眼睫在他面頰上留下兩道陰翳，此刻日頭正盛，天光大亮，衡嘉卻覺他似乎正處於深夜之中，長街寥落，顧盼無人。

如此等了半個時辰，便有先前侍從前來回稟：&ldo;陛下，奴婢在山門處等了很久，還有人下山去尋，可並不曾見謝家女郎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