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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自然要去。&rdo;顧景陽手持一本棋譜，正依書落子，聞言頭也沒抬。

衡嘉恭聲應了，正待前去安排，卻忽然被叫住了。

&ldo;‐‐枝枝，&rdo;顧景陽抬眼道：&ldo;枝枝會不會去?&rdo;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在說起她名字時，他聲音都分外溫柔了些。

&ldo;謝家亦是高門，又與臨安長公主有親，想來也會收到帖子。至於女郎會不會去……&rdo;

衡嘉仔細忖度一會兒，道：&ldo;便要看她想不想湊這個熱鬧了。&rdo;

至於謝華琅愛不愛湊熱鬧，這還用說嗎?

顧景陽將那本棋譜扔下，人卻望著殿中那樹連枝燈出神，窗外夜色寂寥，愈見昏昏，許是那燈盞光線太亮，叫他目光也有些幽深起來。

&ldo;怎麼辦呢，&rdo;半晌過後，他才道：&ldo;朕的身份，該怎麼同枝枝講?&rdo;

衡嘉又沒經過男女情愛，如何能知曉該怎麼做，靜默許久，終於試探著道：&ldo;相交以誠，陛下不妨直言。&rdo;

&ldo;最開始的時候，是覺得不必同她提及這些，也不曾講，但越到最後，反而越是不敢開口，&rdo;顧景陽神情恬淡，唯有目光中波瀾暗生：&ldo;朕瞞了枝枝這麼久，她若知道，必然是要生氣的。&rdo;

衡嘉勸道：&ldo;陛下並非有意欺瞞，女郎不會為此不悅的。&rdo;

顧景陽聽他說的十分輕巧，微露哂意，瞥他一眼，淡淡道：&ldo;那便直言吧。若是枝枝生氣，朕便將你點天燈。&rdo;

衡嘉額頭生汗，求生欲暴漲，慌忙道：&ldo;奴婢覺得直言甚是不妥，陛下還是再思量一二吧。&rdo;

&ldo;還是再等等吧，叔祖壽宴前夜前去探望便是，等到壽宴當日，人多眼雜，一個湊巧，便會撞見枝枝，朕便不去了。&rdo;

顧景陽手指摩挲著劍柄上那枚玉墜，思前想後，忍俊不禁，感慨道：&ldo;從沒想過，朕居然也有這樣畏首畏尾的時候。&rdo;

&ldo;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rdo;他低聲道：&ldo;誠不我欺。&rdo;

……

江王府。

&ldo;父王!&rdo;顧明修好奇道：&ldo;都說皇曾叔祖精於養生之道，方才得以長壽，是真的嗎?&rdo;

江王煩不勝煩：&ldo;我怎麼知道?&rdo;

&ldo;可我上個月前去拜訪，見他飲酒食肉之餘，還能拍案罵人，&rdo;顧明修道：&ldo;不像是會修身養性的人。&rdo;

&ldo;叔祖他不止能罵人，去歲還納了兩個妾，&rdo;江王沒好氣道：&ldo;等今年秋天，還能給你添個叔祖。&rdo;

兒子有自己的路要走，一心要隨同陛下出家，江王能勸的都勸了，也就不再過問，今日見他褪去道衣，紅袍玉帶，面目英秀，頗有些鮮衣怒馬的少年風流，倒有些不適應。

他道：&ldo;你這兒要往哪兒去?&rdo;

&ldo;母妃新為我做的，好不好看?&rdo;顧明修轉一個身，叫父親看的更仔細些：&ldo;等皇曾叔祖壽辰那日，我便穿這一身前去。&rdo;

&ldo;我都沒有呢。&rdo;江王先是酸了一句，然後才勉強道：&ldo;很俊。&rdo;

&ldo;母妃也這麼說。&rdo;顧明修先是笑，旋即又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