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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方頡,有點不耐煩,但還是放緩了聲音:「你腦子裡放得下那麼多東西嗎?」
方頡一時沒說話。
他確實在想這些,在潮城的時候幾乎每天都在想,來了紹江頻率少了一些,但有時候還是會不可避免的冒出頭。
江知津面上沒有表情,語氣和平時相差甚遠,平淡妥帖,卻莫名有種讓人信服的力量。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不是你的錯,所以沒有人能要求你來承擔後果,更沒人能道德綁架你,別管誰來拿血緣或者其他來要求你做什麼,他們都不配。」
真拽啊江哥。
方頡聽著有點想笑,又有點難受。
雖然不肯承認,自從那個女人來找過他之後,他很怕。
憑什麼要我去配型,憑同父異母嗎?他出生徵求過我的意見嗎?我想要這個從來沒見過面的弟弟嗎?
但是他要是真的死了呢?因為自己不肯配型。
「你轉學來紹江是為了讀書,那就好好讀書就行了。」
江知津望著方頡,兩個人都躺在沙發裡,視線交錯的時候,他的聲音在安靜地客廳裡清晰堅定。
「你現在身邊沒有其他亂七八糟的人,所以只用看著我就行了。」
方頡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江知津也是一樣。兩個人都偏著頭,目光在一片靜謐的燈光中相對。
燈不算亮,冷色,像是一個離得很近的月亮。電影已經結尾,片尾曲是一首舒緩的俄語歌。
方頡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喉結下意識輕輕上下滾動了一下。
「看到了。」他說。
第23章 垃圾
就像唐易說的,一次月考只不過是開始,家長會結束,所有人又投入到了無止境的複習當中,連午自修那一個小時的時間都經常被化學物理或者數學的老師輪流徵用二三十分鐘,剩下半小時給他們休息。
有時候也會有學生小聲抱怨,但發幾句牢騷以後,還是會聽話地把書拿出來。
因為高三了——這三個字壓倒一切。
上完數學晚自習,方頡下樓買了瓶水,回到教室時看見前桌的蔣欣馨身邊圍了三四個女同學,正圍在一起不知道說什麼。
見他進來,一群人都停下了討論,轉頭看了他一眼。等方頡回到位置上,蔣欣馨好像猶豫了幾秒,轉過身小聲喊了他一聲名字。
「方頡。」
方頡原本已經拿起筆想寫寫今晚的作業,聞聲抬起了頭。見方頡看過來,她接著道:「剛才高老師講的那道大題我們還是有點不會……」蔣欣馨看著方頡,「你有時間的話能給我們講講嗎?」
「可以。」方頡停止轉筆,「哪題?」
以蔣欣馨為首的一群女生明顯鬆了口氣,連忙遞過練習冊。「這道。」
方頡把書接過來,又抽過一張草稿紙,一邊寫一邊講。這題不難,只不過思路有些繞,方頡儘量把所有步驟都寫了出來,講完一遍後抬頭看向她們。
「懂了嗎?」
見幾個人都點頭,方頡又把書翻了幾頁,在幾道題上打了個勾,把書遞了回去。
「這幾道題都是同一個型別,可以一起看看。」
蔣欣馨接過書,有點吃驚地看著方頡。
「你都做到那兒了啊?」
方頡點點頭,有個女生很小聲的「哇」了一聲,他不得不解釋:「我複習一般都靠刷題。」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說了「謝謝」,其中一個女孩兒開玩笑道:「我們一直覺得你好高冷啊,都不敢來和你說話,覺得問你題你肯定也會不耐煩。。」
「我?」方頡一愣,隨即有點無奈:「不至於。」
那個女生吐了下舌頭,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