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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聲道:「可是吉他在車裡。」
她討好的親了一下他的臉頰,眼睛霧濛濛的看著他:「你去拿好不好,我想聽。」
他被她那模樣迷住,別說半夜下樓拿吉他了,就是半夜偷吉估計都能幹得出來。
他穿好衣服,下去了。
凌晨夜深露重,還有涼風,他長長舒出了一口氣,朝自己的車走去。一種悵然慢慢從心裡滋生,一點點擴大,等他走到自己的車旁,心裡已經十分難受。
他撐著車窗,揉了揉心口,無濟於事。
他拿了吉他,又拿了自己的煙和打火機,沒有著急上去,而是走到路邊去。
酒店前一排老槐樹,枝幹又大又粗,槐花落滿人行道和機動車道。他將吉他靠在樹幹上,坐在馬路牙子上抽菸。
凌晨的馬路上,車輛不多,行人也少。
這個龐大繁忙的城市,在深夜終於靜了下來。
兩支煙抽完,他多少好過了一些,提著吉他上去了。
客廳裡只開了兩盞壁燈,燈光很淺,氣氛矇昧,她仍舊在沙發上躺著。
他將吉他放在桌上,跪下去看她。
他摸了摸她的睫毛,低聲問:「寶貝兒,睡著了嗎?」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他。
他笑了:「睡著了怎麼還眨眼?」
她聲音含混:「可能做夢吧。」
他替她將黏在臉上的頭髮撥下去,問:「什麼夢?」
她搖搖頭:「不記得了,就記得做夢了。」
他俯身親了一下她,問:「我抱你去睡吧。」
她搖搖頭:「不想睡,想聽你唱歌。」
他問她想聽什麼,她說什麼都行。
他彈吉時,她就趴在沙發上聽,一動不動,乖極了。不過她沒堅持多久,就睡著了。等她睡著了,張虔抱她去床上,剛站起來,她就醒了,迷迷糊糊的問他幾點了,他說還早著。
她摟住他的脖子,沒再說話。
他將她放在床上,關了燈,將她摟到了懷裡。
她哼哼唧唧的說了一句什麼話,他沒聽清,但又想吻她,本來只想吻一下,吻起來就沒完沒了。
次日,他睡到快中午才醒,她已經不在了。
打電話給她,她沒接,發資訊給她,她說先回宿舍了。
他拉了被子矇住自己。
也好,分開緩衝緩衝。
如果她在這兒,倆人估計都會羞得不敢看對方。
結果這一緩衝,就緩衝了事情,他下午收到了她的分手簡訊。
看到簡訊的時候,他心裡一沉,雖有不好的感覺,但介於前一天實在太過甜蜜,他決定不當真。
不過等到她說高中沒談過戀愛,想試一試,試完發現好沒意思的時候,他就沒辦法不當真了。
甚至有些惱羞成怒。
他從x大的女生宿舍樓下來,在樓前的那條林蔭道旁坐下。
對面是鐵網圍成的網球場,高溫夏日,烈日曬的綠色的鐵網都要化了似的。裡邊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他想到他之前陪她在這裡打過網球。
明明就是暑假前的事情,他卻覺得恍如隔世。
甚至昨天的事情,他也有恍如隔世之感。
他抽了兩根煙,人逐漸冷靜下來。
腦子裡把剛才發生的事情過了幾遍。
以前刻意忽略掉的那些事情,由著她這次的態度和那些話,重新浮了出來。
他們從認識到交往,快一年了,她幾乎沒主動找過他。他和梁箴一塊去尼泊爾,半個多月,她竟然可以不聯絡他。而後來,無論感情再好,她也能做到事事分清,生怕佔他一點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