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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燒退了。隊裡的領導來看過她,說了些讓她好好養病的話,腦子昏沉的孟憲一句也沒聽進去。唐曉靜見她難受的樣子,讓她請假回家休養一段時間,說她這幾天家裡有事,來回兩頭跑,委實也顧不上她。
孟憲想了想,還是作罷,就這麼耗了差不多一個多星期,病才算好利索。
唐曉靜從家裡回來,看見她病後儼然瘦了一圈的樣子,不禁感嘆道:「看你這樣,我都不想去相親了。感情還真是折磨人。」
孟憲正在梳頭,聽見這話,看了眼鏡子裡的自己,有一絲怔忪。
微微低下頭。
她心裡清楚,她這病,除了著涼之外,多半是被自己嚇的。就像她做過的那些噩夢一樣,唯一能清晰看見正臉的,只有她自己。在夢裡,她被拋棄了無數次,沒人肯要她。而她就要著了魘一樣,怎麼都醒不過來。在這種情況下,她反倒沒有想到陳茂安。縱使她確實因為他心裡感到難過,但這場突來的病彷彿燒走了所有的體力和水分,哪怕好了,也沒什麼氣力去為之黯然神傷了。她想的最多的,還是她自己,怕自己真的像夢到的那樣沒人要。那些夢,真實的自私的有些可怕。
孟憲手輕抖了下,鉤住了頭髮,有些吃痛,讓她回過了神來。她輕輕揉了揉額頭,問唐曉靜:「曉靜,你聽說過周幼棠嗎?」
這個名字,那天從飯店離開的時候,孟憲似乎從陳茂安嘴裡聽到過。
唐曉靜表情茫然:「沒有,怎麼了?」
孟憲猶豫了下,問她:「你能幫我打聽一下嗎?」曉靜入伍早,人脈廣,不似她,整個文工團除了那麼一兩個外就沒別的朋友。
「好啊,沒問題,等我回來吧。」唐曉靜一口答應了下來。
孟憲看著她,露出一個輕柔的笑。
唐曉靜動作很快,沒幾天就給打聽了出來,告訴了孟憲:「周幼棠,周正民老將軍的小兒子,現年32歲,軍校出身,後在總參任職,三年前調往東北邊防軍區,三個月前又調回總參。」
「就這麼點?」
「你還想要多少啊姑奶奶。」唐曉靜點點孟憲的額頭,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她神情有些古怪。
孟憲看在眼裡:「曉靜,告訴我。」
唐曉靜支支吾吾道:「我剛忘說了,他還是周明明的三叔。」
這個孟憲倒是知道的,那天那個男人出現之後,她聽周明明一口一口的叫著他三叔。只是讓她訝異的是,關於這個男人的全部資訊,居然只有這麼一點點,還不夠寫滿一張履歷表。不過,她也不需要知道太多,知道這些就夠了。
孟憲握住唐曉靜的手,說:「謝謝你了,曉靜。」
唐曉靜的眼裡滿是擔憂:「孟憲,你問他幹什麼?你可千萬別幹什麼傻事。」
孟憲知道,唐曉靜是在暗示她周幼棠得罪不起。實際上,誰她又能得罪的起呢。她只是——無路可走了。關於她自己,關於她和陳茂安。
而那個男人——
孟憲想起與他搭得上話的寥寥幾次,心裡頭還是沒什麼把握,甚至想到打算做的事時,小腿肚都隱隱發顫。然而即便如此,孟憲還是決定試一試。
周幼棠這幾天過的異常忙碌,早已將周明明那點破事兒拋到了腦後。
總參謀部馬上要在全軍範圍內召開一次聯合演習,光演習預案就開會討論了十幾次了,唇槍舌戰了上百回。這天,剛結束一個會議,還沒走出會議室,通訊員小劉就跑過來告訴他,有人想見他。
「是誰?」喝了口水,他問。
「說是叫孟憲,軍區文工團來的。」
周幼棠眉頭挑了挑,有些意外。他倒還記得這個女兵,只是不知道她直接這麼跑過來找他做什麼。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