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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隻手拿過孟葭的手機,抬高了點,另一隻手從容牽緊了她,溫聲問,「要去幾樓?」
話裡透著出奇的平靜,就像這段時間的無故疏遠和漠視,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孟葭掙了兩下,鍾漱石面上風輕雲淡著,卻握得很緊。
見掙不脫,她只好說,「四樓。」
鍾漱石拉著她往上走,兩道一輕一重的腳步迴蕩在樓梯裡,越到樓上氛圍越陰森。
孟葭跟在他身後,聞見他衣料上浸染的山霧香,一顆心怦怦亂跳,緊張地反覆吞嚥著。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受了驚嚇,還是別的什麼。
到了四樓,鍾漱石照了一下那幾個大教室,「哪兒?」
孟葭指了指東邊裡側,「那一間。」
鍾漱石牽了她進去,孟葭走到倒數第三排,小聲說,「放一下手,我要拿書。」
他這才鬆了勁。暗夜裡,鍾漱石懊悔地閉了閉眼,怎麼搞的,用這麼大力,一點輕重都沒有。
孟葭飛快地收好書本,怕他等久了,發蠻硬塞進手提袋裡。也不管一向愛惜的書頁,被她弄得卷皺起一個角。
她側身挪出來,「好了。」
鍾漱石沒再牽她,放慢了腳步,走在孟葭的前面。
但孟葭害怕,燈源在他的手裡,她不敢離他太遠,踩著小碎步跟上。
到了樓梯口,一道黑影從玻璃窗前掠過去,樹枝晃動幾下。
孟葭趕緊貼上去,下意識地挽住他的手臂,低低叫喚一聲,「什麼東西?」
鍾漱石停住腳,暗夜中,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她身前那份柔軟壓在自己臂上。
他喉結滾動一下,啞聲道,「只是一隻鳥而已。」
孟葭不敢再看,「喔。」
鍾漱石重新握她的手,「喔什麼?這麼怕還要來這裡。」
他語氣很清淡,但責怪她的意思,明明白白在裡頭。
孟葭小聲跟他解釋,「我怕明天早上拿,會來不及。」
「就算上課遲到幾分鐘,偶爾一次,也影響不了你什麼的,」鍾漱石正兒八經的,跟她分析起利弊,「但要在這裡嚇著了,摔個跤,哪一樣更劃不來?」
他的聲音,在黑暗裡分辨起來,依舊穩重,卻聽不出什麼情緒。
孟葭低下頭,「因為臨時去看了鍾靈,所以、回來晚了。」
她知道他說的對,晚歸也不是理由,更像在詭辯。
在鍾漱石再度開口前,孟葭抬頭,「我下次會注意的,鍾先生。」
她示弱的時候,調子總是放得特別輕柔,清泠泠的,像對坐西窗下傾訴衷腸。
「再叫我一句。」
鍾漱石轉過身,清亮的眸子望住她,眼中霧靄沉沉,語調不能說不溫柔。
孟葭不知他什麼意思。她遲疑地張嘴,「鍾、鍾先生。」
多了幾分膽顫,聽著比剛才那一句,更怯生生的了。
鍾漱石喉頭緊繃著,生理性地咽動一下。
片刻後,將站在更上面一格的她,緊緊揉進懷裡。
他的氣息又重又燙,肆無忌憚的,噴灑在孟葭的頸側,「在家捱打了是不是?」
孟葭手腳發軟,她倉皇著,甚至能感受到指尖的血管在跳動,只剩乖乖點說是的份。
「怪我,怪我考慮不周,」鍾漱石說話時,薄唇輕蹭著她的耳廓,暈開一片潮熱,「不該那麼去找你的。」
這段日子,他變本加厲忙工作,為一點小事動雷霆怒,把整個行政處搞得人心惶惶,送上去簽字的檔案,檢查再檢查,連標點都不敢出錯,恨不得拿放大鏡看。
好幾個員工都私下問鄭廷,「鍾總最近怎麼總是申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