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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鄉邰宸府裡,原以為這次赴考能夠奪取功名,卻不料親眼目睹這場政變。他對邰宸還是心存感激的,於是竭力勸說邰夫人攜子趕快離開這個地方。
邰夫人仿若未聞,冰涼的指頭輕落在孩子的小臉上。孩子不勝其煩似的微睜開眼,小嘴努了努,用睏倦的眼神看了看她,又沉沉地睡去。邰夫人輕嘆一聲,小心地將孩子交到楊靖業的手中。
“邰夫人……”楊靖業明白了,一時不能言語。
邰夫人俯身,深深一禮,“無人知曉楊公子來過邰府。孩子便拜託給您了,請留他一條活路。”
楊靖業當下大為感動,慷慨道:“楊某乃一介寒生,多年來仰仗將軍接濟,一直無以回報。夫人放心,楊家添個人丁倒無人注意。”
“這便好,就把他當作南州人的兒子養吧。”邰夫人微笑。
楊靖業還禮道:“邰夫人如此高潔大義,楊某感佩備至。”說完斂了眼神,轉身而去。
院門哐當閉上,府裡是死一般的靜。
外面起了風,遠處傳來隱約的嘈雜聲,那是叛兵的聲音。邰夫人冷冷一笑,捋一捋頭上的髮鬢,款步走向紫錦樓。落花的聲音清宛散淡,如她漸漸離去的身影。
當院門再次被蠻橫地撞開,大批叛軍手持長矛尖刀湧入。一對燕子掠過花影,驚叫著飛出院牆。
映現在眼前的,是紫錦樓上飄蕩的影子。白綾低垂,裙裾盪漾。
(注:此詞參照南宋徐君寶妻的《滿庭芳》,書中故事與其無關)
偷窺
十八年後的暮春,南州太守府。
下了一夜的雨,午後南州的上空天清景明,一股股潮氣撲面而來,混著泥土花草的味道。楊靖業所居的庭院位於太守府的東側,中庭內院以花牆相隔,復廊小軒四繞,曲岸狹長蜿蜒,從長窗俯瞰,幢幢庭院疊疊屋脊,太守府精緻秀美的景緻悉收入目。
此時四下寂靜,輕軟的風吹拂過庭院,空氣中也略帶慵懶的氣息。長窗關上了,冰梅格子的紅木窗欞上,鏤雕的是麒麟送子圖。陽光順著斑駁的樹蔭漏了下來,一個嬌小的身影出現在窗下,接著極細微的窸窣聲,淡淡的水漬在窗紙上暈開。
窗外的人極其嫻熟地,將緊閉的窗戶破開了指頭大小的洞,那雙幽澈的眸子在破洞口亮閃著。
屋子裡,楊靖業正在和他新納的第七房小妾耳鬢廝磨著,含混的呢喃夾雜著喘息聲,七夫人鬢髻散亂,目光迷離沉醉的,像一條妖媚的白蛇,柔軟地纏上了老爺的身子……
破洞里長長的睫毛在翕扇,七夫人甜膩的**聲劃過耳畔,外面的人不由自主地動了動,撥出的熱氣噴薄在窗紙上,細微的窸窣聲變得清晰起來。
壓在七夫人身上的楊靖業似是覺察了,撐身喝問:“誰在外面?”
外面的人恍然一驚,楊靖業轉頭看去,隱約可見一個瘦小身影,在窗外一閃而過。
“阿梨!”
楊靖業惱怒地喊了一聲,三下兩下穿了件綢衣,起身就開啟窗戶,那個小身影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楊靖業既無奈又氣惱的,指著院門,高聲罵道:“又是這死丫頭,回頭看我怎麼罰她!”
十五歲的阿梨輕車熟路地穿過復廊,經過一帶荷花池,這樣就避開別院僕人的注意,直到了大少爺楊劼的房間。
由於天色暖和,房門大開著。阿梨剛掀簾子進去,就聽到楊劼的聲音,“阿梨,你上哪兒了?”
楊劼正坐在書案旁,像是剛睡過午覺,深衣半敞著,長長的頭髮直掛到胸前,說不出的慵惰。知道阿梨進來似乎舒了口氣,闔上手中的書本,懶洋洋地扇拂,又問道:“是找伍子去了吧?”
聽不到回答,楊劼更加起疑,回頭去探個究竟。
阿梨幽幽地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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