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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太陽還沒出來，周圍的光線倒是能讓他看得清楚路面。從山上往下看過去，山中霧氣氤氳，仔細聽聽還能聽見晚上棲息在樹林裡的鳥叫聲。這景色要是等會日出，也能讓人飽個眼福。

蔣明朗偷著樂了一會兒，繼續往山上走。

小地方早上鍛鍊爬山的人不多，一路往山上走，除了他這山路上就沒人了。等他走到山上，劇組的佈景已經搭好了，各種機器就位，看那架勢應該是準備開拍了。這次瞞著齊柯，他就不能進去仔細看了。

他找了個大松樹，蹲在樹幹後面眯著眼睛看。他近視眼，看得特別費勁。大老遠的，他也就只能靠顏色認人，完全看不清人家演的什麼東西。

松樹下面一般蟲子還挺多，他蹲了十分鐘不到身上就掉下來兩隻毛毛蟲。本來過敏就癢了，這會兒又被蟲子蟄一下，長疙瘩就更癢了。可沒辦法，他既然好這口戲就得忍著。索性他一邊看，一邊撓。

這個片段林越謙跟肖彤彤的戲份還挺多，加上重拍的時間，這場戲拍的還挺久。蔣明朗蹲在樹幹後面，蹲得腿麻站都站不起來。中間休息時間，齊柯還跑這邊來抽了幾次煙，嚇得他趕緊往山下縮。

不縮不要緊，一縮就撞到人了。

就在齊柯不知道第幾次跑這邊吸菸的時候，蔣明朗按照慣例小心地往後退。退沒幾步，就踩到別人的鞋子。

以為自己被抓包的他心虛地回頭一看，居然是霍牧。

霍牧出聲喚了一聲：&ldo;蔣總。&rdo;

&ldo;你上來幹嘛？&rdo;聯想到自己過敏的原因，蔣明朗說話挺不客氣。

&ldo;齊導剛剛打電話給我，讓我過來學習。&rdo;蔣明朗背著光，霍牧並沒有發現蔣明朗過敏，他預設把蔣明朗這語氣歸為日常不待見他。

&ldo;哦，那你去吧。&rdo;蔣明朗側開身體，給霍牧讓了個路。

霍牧想說什麼，但又組織不好語言。他停頓了一下後點點頭，徑直朝齊柯那邊走了過去。

霍牧走了之後，蔣明朗又回到之前那棵松樹底下貓著，看人傢什麼時候開拍。就在他暗中觀察拍攝現場的時候，坐在導演位的齊柯突然轉過頭，眼睛直直地盯著他面前的那棵松樹。這下就算他是近視眼，他也知道齊柯看得是誰了。

不過也就看了一眼，齊柯就回頭繼續指導肖彤彤跟林越謙的動作。沒過多久，去跟齊柯打了招呼的霍牧居然朝他走了過來。

&ldo;蔣總。&rdo;霍牧走過來，他開口問：&ldo;你昨天喝了啤酒過敏了嗎？&rdo;

&ldo;沒事。&rdo;聽他這麼問，蔣明朗就知道齊柯發現他了。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粘的黃泥巴。

齊柯能把霍牧打發過來，這就證明瞭他不走等下霍牧也得拖著他走。索性，他就自覺點，自己走。

蔣明朗站起身，霍牧才看見他一身紅，還有那些被摳出來的紅色印記，有些甚至還出血了。

&ldo;要不我陪你去醫院看看？&rdo;霍牧知道蔣明朗的臭脾氣，說話小心翼翼的，不敢讓這人一下炸開。

蔣明朗不在意地揮揮手，&ldo;不用，我昨天吃了藥。&rdo;

他這麼一揮手，之前蹲松樹下被蟲子蟄得滿是疙瘩的手露了出來，正好全讓霍牧給看見了。霍牧抓著蔣明朗的手腕，腦袋微微往前湊過去看了看。本來就是一片紅的手，硬是讓這幾團疙瘩佔了點白。

又是血，又是破皮的。

霍牧看不下去，他趕緊跟蔣明朗商量。

&ldo;等下我去給你拿點止癢的藥，你手要塗藥。&rdo;霍牧皺著眉頭盯著蔣明朗那張露在口罩外邊的紅臉，心裡有點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