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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同意幫忙,畢竟司馬灰和羅大舌頭的父輩,解放前在關外打仗時,都與夏副司令員同屬一個縱隊,或多或少有些交情,如今這年月,火候到了豬頭爛,關係到了公事辦,加上這倆人其實也沒什麼大問題,又是革命軍人後代,只要上邊的首長說句話,對司馬灰和羅大舌頭的審查很快就會結束。
果然沒過多久,他們就被解除了監管,可出來之後身無分文,還不如在磚瓦場鑽熱窯,至少那地方一天還管三頓飯,此刻要想解決生存問題,只能參加生產建設兵團農機連,到人跡罕至的北大荒去修理地球。
第一卷 晴空怒雲 第五話 鬼鼓
二人一合計,俗話說得好——“救急不救窮”,咱都是五尺多高的漢子,也不能總指望著人家夏芹接濟,必須得先謀個安身立命的工作才是。
不過按照當時的情形,文化大革命尚未結束,工農兵們基本上是一個籮卜一個坑,沒有正式工作可找,這倆人在“緬共人民軍”裡混得年頭多了,向來不知道法制紀律為何物,滿身遊擊習氣,不甘心到北大荒去開大田,萬般無奈之餘,只得又跑回“黑屋”混日子。
遠郊的“黑屋”,歷來是社會底層閒散人員的聚居之處,又是當地“黑市”的代名詞,被公安局和革委會清理過無數次,直至今日也沒能徹底剷除,司馬灰當年曾在此橫行一時,現在仍有許多熟人。在中國,人際關係絕對是闖蕩社會的首要資本,人頭熟便有路子,那樣才有機會找到活幹,畢竟人活著就必須吃飯,生存是一切社會行為的前提,吃不上飯什麼計劃都是扯淡。
當時“黑屋”一帶仍以吃鐵路為主,湖南省每個星期都有一趟運生豬的專列,火車直接開到廣州,再把生豬卸下來裝進貨車送去香港,往返一共六天的時間,車廂裡需要有人負責清掃和餵食,這種活又苦又累,還非常骯髒,如果生豬出現死傷逃跑的情況,就得承擔相應責任,鐵道上一向只僱臨時工來做,但是給的報酬相當可觀,跑一趟二十元錢。黑屋地區有許多閒散人員搶著來幹。
司馬灰和羅大舌頭兩個,透過熟人給鐵道上管事的送了一整條“特供甲級香菸”,才爭取到了這份工作,可頭一次上火車出工就傻眼了,戴上兩層口罩都擋不住悶罐車裡刺鼻的氣味,聞了這股味道一整天也吃不下飯,而且拎著泔水桶進到車廂裡餵豬時,更是比在緬甸被政府軍包圍了還要恐怖。那些生豬一看到吃食,立刻呼嚕著猛撲上來,無論怎麼喝打也阻攔不住,要不是司馬灰腿腳利索,就得被大群生豬當場拱翻在地活活踩死。
這天二人好不容易喂完了豬,累得精疲力竭,爬到火車頂子上抽菸透氣,羅大舌頭突然問司馬灰:“你還記不記得馬小禿?”
司馬灰說:“當然記得,有時候我做夢還夢見他坐在火車頂上的樣子。這馬小禿爹媽就他一個兒子,上邊六個姐姐,家裡拿他當眼珠子似的供著,從小就什麼活都不讓幹,上下學都是他幾個姐姐輪流去接送。當年大串聯的時候,聽說毛主席要去井崗山視察,全國幾百萬紅衛兵立刻瘋了似的全往那奔。火車上擠得是人摞人,下腳的地方都找不著。當時馬小禿也想去。他爹一聽是去見毛主席呀,這事太光榮了,老馬家祖墳都冒青煙了,就答應讓他跟咱們一塊走。臨行時千叮嚀萬囑咐,還給帶了整整一書包雞蛋,車廂裡實在擠不開咱們就只好趴到車頂上,可馬小禿從來沒出過門,更沒坐過火車,不知道火車還得鑽山洞,一進隧道立刻四下裡全黑,他給嚇懵了,忘記了火車還在高速執行。站起來想跑。結果一腦袋撞到隧道上,死得可真是太慘了。咱們下車之後,打著手電筒回隧道里找他的屍體,那滿地腦漿子的情形我就是到死也不會忘。”
羅大舌頭也嘆道:“到後來大夥才知道,毛主席到井崗山視察的訊息是個謠言,馬小禿死得可真他媽不值,這小子當年跟我關係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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