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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替自己好笑。

被暗戀的人才有資格如此輕鬆。

魏清源永遠不會知道，她肢體有多僵硬，她把手心掐得有多紅。

而他對她沒有一點感覺，所以從始至終泰然處之。

楊許然的淚水在眼眶打轉，她想憑什麼？糾結難過的只有她，而對方一無所知。

但是她能怪他嗎？她不能。

她只能怪自己。

楊許然想，她再也不要喜歡誰了。

後來，她刻意不去關注他的近況，其實，根本不用刻意。

他的朋友圈一直是三天可見，沒發過任何動態，只有他親密的朋友與家人才配得知他的喜怒哀樂。

她佯作不在意他的樣子顯得愚蠢至極，彷彿那樣她就能贏回一局。

但人家壓根就沒給她入局的機會。

大一那年，楊許然身邊的人大多談了戀愛，有的剛認識幾天迅速陷入熱戀，有的和前男友舊情復燃，有的和大學同學你來我往好感頓生。

擺脫束縛後，戀愛貌似成為了大學的一堂必修課。

楊許然不這麼認為。

她拒絕了舍友們要為她介紹男朋友的好意。

楊許然想，她還是更喜歡細水長流的愛情。

但這或許是她的官方說法，更重要的是——

她覺得所有人都沒有魏清源好。

楊許然久違地開啟了私密相簿，將那張合照放到了顯眼的位置。

它被當時的她賭氣地隱藏起來，她天真地以為，眼不見心就不會煩。

實際上不是這樣。

大二那年，魏清源沉寂了許久的朋友圈終於有了動靜。

楊許然還沒點開，無意識牽起的笑容就滯在了臉上。

那是一條官宣。

她從小圖就能看見他們的合照。

原來他是專門為女朋友發的啊。

楊許然咬著唇，拳頭攥了又攥，靈魂像是被抽走，大腦空白，食指久久不敢落在螢幕上。

但最終，她還是點開了。

她想看看，他現在是什麼樣子，喜歡的女孩又是什麼樣子。

他們很相配。

楊許然只匆匆掃過一眼就熄了屏。

她覺得自己像可恥的偷窺者。

她不敢細看。

否則她就會發現——

女孩懷裡的花漂亮到耀眼，他攬著女孩的肩，女孩戳著他的臉，甜蜜，美好。

楊許然把手機扔開，狠狠捂住臉。

她想起那晚魏清源打語音教她寫檢討。

第一次和異性打電話，楊許然是尷尬無措的。

乾淨的聲線像絲線，纏得她耳朵發燙。

明明是楊許然求人幫忙，可她的喉嚨就像是被塞了棉花，有疑惑卻不懂主動發問，連幾句話都說不出，冷了場，讓好心的他幾度哽住。

她的沉默落在他眼裡一定是高高在上的姿態吧。

令人厭煩極了。

楊許然猶豫著要不要掐掉電話時，魏清源開口了。

他語氣仍舊很平和，貌似並未因為她的表現生氣。

他主動調節氣氛，卻又不會讓她接不上。

即便是她這樣內斂木訥的人，不知不覺間，也跟著他的節奏走了好多步。

楊許然想，他完全可以拋下她，讓她自己上網搜尋完成。

但，他沒有這樣做。

歸功於魏清源，楊許然很快就迎來了收尾工作。

她問：「結尾該寫些什麼？」

他說：「寫你會努力學習，類似這樣，表個態就成。」

她又問：「前面不是寫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