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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明明就在她眼前,為什麼她看不到?
或許是夢裡的光線太暗,不知不覺淪落為旁觀者的她,只能成為這場夢裡最見不得光的存在。
到最後邊婕也沒能找到自己,彷彿在邊婕的世界裡,自己就是一個透明人。
這種認知嚇了徐浥影一跳,眼前冗長的隧道化為泡沫,她生生將自己從夢中驚醒。
醒來時,池綏正緊緊抱著她,四肢因長時間得不到舒展變得僵硬發麻,但她沒有推開他,窩在他懷裡,又睡了過去,迷迷糊糊聽見有人伏在自己耳邊說:「我出趟門。」
第二次醒來時,果然不見池綏的身影,身側的床位也是涼的,顯然離開不久。
徐浥影在床頭櫃上找到一張寫了字的便簽,那四個字和她混沌間聽到的一模一樣。
桌上放著冷掉的早餐,徐浥影正準備放進微波爐加熱,門鈴響了幾聲,何夕的臉出現在貓眼裡。
徐浥影開了門,兩個人沉默了會,何夕低垂著眸說:「我給你打電話,但你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我就來你家找你了。」
徐浥影終於想起忘給手機充電這事,乾巴巴地哦了聲,彎腰從鞋櫃裡拿出備用拖鞋給她,等她穿好後問:「你吃飯了沒?」
何夕搖頭,最近幾天她都沒什麼胃口,餓到胃疼時,才會嚼幾塊餅乾充飢。
徐浥影仔細打量她,好像是瘦了不少。
「我不太會做菜,家裡也沒有什麼食材能做,只有買來的這些早餐,你能吃嗎?」
何夕沒有猶豫地點了點頭。
徐浥影並非真正意義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小姐,她的自理能力並不輸給米洛,將粥熱好後,煎了倆荷包蛋,溏心的。
池綏留下的早餐還有小籠包、兩道醃製素菜、黃金糕。
拼湊在一起,有種虛假的豐盛。
何夕鄭重其事地同她道謝:「謝謝。」
一頓早餐而已,有什麼好謝的?
何夕總是這樣,對別人一點善意就抱有過分的感激,是明顯缺乏安全感的表現。
徐浥影沒點破,只問她:「你接下來準備怎麼做?」
逃避偶爾有效,但在這件事上,發揮不了半點作用,相反還會助長施暴者的氣焰。
何夕沉默著沒搭腔。
徐浥影有點拿捏不準她的意思,明知現在不該是談論這話題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追問了句:「我就問你一句,你現在還能感受到何舜華對你的愛嗎?」
什麼狗屁父愛如山,不懂表達,隱忍深沉。
都感受不到,那和本身就不存在有什麼區別?
何夕還有什麼必要為了不存在的父愛,賠上自己的一生?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徐浥影準備放棄得到她的回答前,何夕搖了搖頭,「早就感受不到了,所以我想明白了——」
她終於抬起頭,筆直地迎上徐浥影的目光,「我打算搬出去住了,只是目前還沒找到房子,昨晚住的酒店,還有就是,我想去報案。」
至於在這之後的事情,她還沒有想過。
徐浥影知道何夕總有一天會開竅,但她沒想到她會開竅得如此突然,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何反應,訥訥地來了句:「挺好。」
何夕發自內心地朝她一笑。
那笑容看得徐浥影心口酸澀,忽然想起前幾天在網上看到的一個新鮮詞彙:精神弒父。
底下還給出了直白的註解:這並非真實地傷害父母,或者與他們老死不相往來,而是在精神上與他們徹底脫離。
不再用他們有失公允的眼睛去審視自己的人生,也不再用他們千篇一律的望子成龍標準來要求自己,處處給自己設限,從執念中解脫,看到這個世界最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