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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仇……」
咕咕噥噥彷彿罩了一層霧氣的聲音從邪靈體內傳了出來,許許多多不同的音色同時重複著這句話,其聲仍然尖利難聽,卻沒有先前那種噬魂奪魄的疼痛了。
玉瀲心長出一口氣,如此,當算短暫度過一場危機。
正待開口,與這稍稍恢復神智的邪靈交流,可她驟然變了臉色,心中騰起尖銳的凶兆。
銀光一閃而過,利劍橫空而來。
電光石火,鋒利的劍氣穿透青藤,從後側捅穿她的胸口。
霎時間血濺三尺,紅裙濡濕。
失去靈氣支撐的青藤蜿蜒退去,玉瀲心噗通一聲倒地,視線沿著墳地內散落的骸骨向上延伸,於亂墳凹地的邊緣,捕捉一道灰色人影。
木寅仙尊滿目兇戾之氣,見這一招得手,嘴角勾起的笑容扭曲而得意。
他手裡捏著一道金色靈符,毫無畏懼地大步走進亂葬崗。
墳地內的冤鬼受那靈符驅逐,慘叫著一鬨而散,絲毫不敢近身。
黃白骨骸在此人腳下碎成一地渣滓,嵌入烏黑泥濘。
他行至玉瀲心身側,伸手擒住她的喉嚨。
既已撕破臉皮,哪還有半分仙風道骨,他在同盟大會上被雷劫重傷,實力大降,如今不過一頭窮途困獸,發起瘋來,便要亂咬人。
「報仇?」他掀起嘴角,譏諷地冷笑,「要殺我的人全都死了!只要你比我先死,我就能繼續活,闕清雲為道衍宗所擒,誰又能替你報仇?」
玉瀲心被他扼住咽喉,喉骨傳來不堪重負的刺痛。
她冷眼瞧著這瘋瘋癲癲的「仙尊」,見其發瘋發狂,像極了走投無路的瘋狗。
「既敢做,何不敢當?」玉瀲心嘶聲說道,「倒不如大大方方承認了,你就是個衣冠禽獸!」
這句話卻像踩到此人痛腳,木寅仙尊怒目圓睜,神態猙獰,五指加重力道,厲聲咆哮:「你懂什麼?!」
玉瀲心已不止一次聽這些道貌岸然的仙門前輩質問這一句。
她懂什麼?
她當然什麼都不懂。
玉瀲心嗤然而笑,反手叩住木寅仙尊的手腕,聽得咔吧聲響,他的腕骨竟倏然折斷。
慘叫之聲猝然響起。
「你……」木寅仙尊瞪圓雙眼,既驚且怒,震駭不已。
卻聽得她冷聲質問:「什麼苦衷能逼得你喪盡天良?什麼難處需叫你殺人無數?」
「踏無辜之人屍山謀得力量,到頭來,又如何呢?」
玉瀲心眼角微揚,眸現兇光,「一派仙宗之人皆豬狗不如,惡有惡報,其罪難消。」
青藤躥生,化作尖利的刀鋒穿透血肉,他只覺渾身劇痛,藤枝旁側生長的尖刺不僅刮下皮肉,還絞斷筋骨。
一條藤蔓捲住他的腰腹,再控住他的四肢,令他無法動彈。
哐啷一聲脆響,刺入玉瀲心胸口的利刃跌在地上,她從容起身,森羅之力匯聚於傷處,皮開肉綻的傷口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恢復。
她手中,攥著方才此人疏忽之際,未留意的靈符。
木寅仙尊瞪著玉瀲心手中那張金色靈符,終於目露驚恐。
「不……」他煞白的嘴唇囁嚅著,可喉嚨卻被一根藤枝扼住,餘下的聲音被扼在喉嚨裡,只剩嗚嗚咽咽的哀鳴。
一蓬黑霧匯聚於玉瀲心身後,露出千百張女子怨恨的臉孔。
玉瀲心眼神幽冷,嘴角掀起涼薄的嗤笑:「怎麼?現在知道怕了?」
玉瀲心捏著符紙,靈符內氣機湧動,這熟悉的靈壓,竟是出自道衍宗。
感應這靈符中虛假的浩然正氣,玉瀲心心中只覺諷刺。
天下烏鴉一般黑,混沌未開的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