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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閒微微一愣,他沒見過他,但直覺這位身上的氣味十分熟悉,他的嗓音和記憶中一位故人相重合。
謝閒試探性地開口:「你是春獵伴我身旁的侍衛?」
影衛眼裡露出驚喜:「沒想到大帥還記得屬下。」
謝閒臉上露出笑意:「那日是我判斷失誤,對你不起,累你至此。」
影衛驚慌失措連連擺手:「大帥不必自責,本就是屬下武藝不精,辜負大帥囑託讓那兩個賊人跑了。」
謝閒輕嘆:「你喚什麼?」
「屬下原名喚李故。」
謝閒將手中的信遞到李故面前:「李故,你將這封信送至京城侯府交給沈管家,而後便留在府中助他。」
李故接過信後,猶豫開口:「可是屬下想跟在大帥身邊。」
謝閒笑道:「回京吧,這件事很重要。」
李故想了片刻而後點點頭,抱拳神情格外鄭重:「屬下定不負大帥囑託。」
李故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謝閒的視線內,謝閒眺望著窗外滿園的春色,嘴角勾起一抹尤其燦爛的笑,眼底卻是一片冰霜與陰鷙:「五日了,我的陛下,您是否在承乾宮內大發雷霆?」
千里之外,京都宮城之中。承乾宮內,滿地的破瓷爛瓦,屏風絲綢隔簾倒地,整個承乾宮一片狼藉,宮女太監們俯首在地,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梁帝高坐在龍座之上,臉色灰敗,胸前起伏劇烈,上氣不接下氣,雙手抵著長劍,面容的猙獰尚未被他完全隱去,眼底被暴虐與陰狠席捲:「伊嗣妄是豬腦子嗎?!」
他身旁的福延大監眼底泛起笑意,卻又轉瞬即逝,他握著拂塵把對高階下的小太監揮了揮,小太監機靈,連忙拉著還跪在地上的同僚,放輕腳步,迅速退出了承乾宮。
福延大監動作輕柔地拍著梁帝的後背,柔聲細語:「陛下息怒,小心損傷龍體,許是關內侯有自己的考量。」
梁帝回頭瞪了他一眼,福延頓時噤聲。
「他有考量?他但凡有點腦子,控制住那群烏合之眾,賑災的事宜不出錯漏,就不會被謝閒抓住把柄!」梁帝氣急敗壞,話出口,他長舒一口氣,幽幽開口,「是朕這幾年來的寵信,讓他不知天高地厚。」
福延道:「陛下說得是。」
梁帝猛地瞪著他:「嗯?」
福延低聲笑了起來,梁帝伸出乾瘦的食指不斷的數落他,隨即破功也笑了起來。
梁帝轉頭望向高階下垂首站立的安王,將手中的劍遞給福延,開口道:「景泗,你以為此事該當如何?」
安王臉色蒼白,他以袖捂口鼻,咳嗽聲聲,嗓音沙啞:「父皇,兒臣愚鈍。兒臣以為關內侯需留,且這是父皇收回玄武軍兵權的好時機。目前玄武兵符在鎮國侯手中,沒有皇命他無權掌握玄武兵符。」
「但鎮國侯府在玄武軍中威望居高不下,關內侯三年都無法馴服玄武軍,為保玄武軍再次被鎮國侯掌控。兒臣的想法是,父皇需得儘快將玄武兵符把握在手中,令玄武軍臣服才是。」
梁帝側身靠在龍椅上,聽安王言語多時也打量安王良久,辭鋒一轉:「景泗,你可有恨朕?」
安王被這突如其來的詢問打斷了腦中的思路,他愣了一下,而後反應過來梁帝的意思,他垂下頭,聲音不急不緩,語速剛剛好:「兒臣深知父皇所做一切皆是為了兒臣,兒臣對父皇並無怨恨之心。」
梁帝聞言嘴角噙著笑,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朕適齡的皇子就是你們三兄弟,景瑜和景行對朕皆有怨恨,景泗你當真沒有?」
福延大監心中一動,垂眸俯首,他微微將視線落到梁帝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