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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期間,不斷打來電話的好兄弟,告訴了他昨晚發生的事兒,權皓才知道,昨晚那人是救了自己一命。
公司裡收尾的事情還沒有完成,權皓只能先回了公司,臨走前留了自己的郵箱號給賓館前臺,讓她幫忙把那張紙條交給權開霽的母親。
之後,權皓就忙碌地處理了公司最後的工作,然後帶著家人,一路回了法國。
這之後的十多年都沒有人聯絡權皓,權皓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雖然感激和懊悔,但也沒辦法再去查了。
「要真的想查,肯定也可以找到的吧?」任子衿沒什麼表情,看向權景焱。
權景焱苦笑:「你說得對,我爸其實也是怕麻煩,但他這麼多年的教養,又讓他狠不下心,所以一直記掛著。」
當權家在法國定下來的時候,權皓想去找那個救他一命的恩人,卻發現根本就找不到了。
一個小服務員,誰會記得,而那些監控影片,早就沒影了。
權皓甚至不知道,他那張寫著郵箱號的紙條,有沒有送出去。
年紀越大,權皓就越難受,把這件事原原本本告訴了權景焱的母親。
權景焱的母親只是震驚了一下,然後就坦然接受了,她還反過來安慰權皓。
而這件事,權景焱的母親也沒打算瞞著權景焱,於是,當時也才十多歲的權景焱,就知道了自己父親的那次「出軌」。
任子衿問道:「那你不怪他?」
「這怎麼怪?」權景焱笑起來,又拿出根煙刁上,「他又不是故意的,而且那麼多年對我們,對權開霽母親的愧疚,已經是對他的懲罰了。」
又過了十年,權皓卻突然收到了一份陌生的郵件。
他若有所感,點開郵件,看到了權開霽母親的訊息。
上面寫了她的身體情況,常年的辛勞讓她壞了底子,一場要命的胃癌,更是讓她的人生走到了盡頭。
她想了很久,也沒有找權皓求助,直到現在,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她,放心不下自己唯一的孩子,才放下了矜持。
那封郵件裡,還有幾張圖片,一張是權皓當時留給她的紙條。
上面是權皓的字跡,寫了自己的郵箱號和姓氏,說明瞭讓對方有什麼事都可以找他。
剩下的幾張,都是權開霽的照片,和小時候的權景焱幾乎一模一樣。
權皓給她回了訊息,說自己明後天就能到。
之後,他和權景焱的母親說了這件事,然後馬不停蹄地回國,想著能不能挽救一下這個女人的生命,但他還是晚了一步。
權開霽的母親已經去世了。
「權開霽那時候才十六歲。」權景焱腳下已經滿是菸頭,嗓子也有些發啞,「他一個人幫他母親料理了後事。」
當權皓按著地址找過去的時候,權開霽剛把骨灰盒放到主臥的櫃子上,放了母親的遺像,供上了幾顆蘋果。
他沒哭沒鬧,像往常一樣洗了手準備做飯。
他看到權皓之後,沒什麼表情,還很冷淡地問了一句「你要吃飯嗎?」
權皓是混血,眉眼間和權開霽很像,所以,權開霽都不用想,就知道這是他那個活在母親嘴裡的爸爸。
權皓面對這個半大的孩子手足無措,儘量讓自己顯得可親一些。
那一天,權開霽第一次進了高階餐廳,也是第一次換上了一件就上千的服飾。
可權開霽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任由周圍人打量。
這之後,權皓問權開霽要不要帶走母親的骨灰,權開霽說母親習慣了中國,和外國鬼沒什麼好聊的,就找了市立墓園,把母親安葬了。
任子衿光是聽著權景焱的描述,就覺得心口一抽一抽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