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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章低頭不語。好一會,抬頭看著靳白,眼裡滿是倔強和委屈:“解了又如何?我就應該繼續當王爺的男侍?”
靳白溫和地看著他:“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李章愣愣地看著靳白,看見他眼中毫不遮掩的鼓勵和支援,心頓時熱了起來。他站起身對著靳白深施一禮:“李章受教了!”
靳白起身相扶,嘆道:“說時容易做時難。李侍衛當好好珍重,莫忘尚有慈母為你牽心掛肚。”
“李章明白。”
當靳白和李章回到王府時,已近深夜。靳白醉得東倒西歪,帶著李章飛簷走壁卻幾次差點摔倒,嚇得李章再也不肯讓他飛,自己把他連拖帶扶地帶回了王府。剛進門,就見司馬逸陰沉地背手站著,邊上跪著一溜的侍衛僕侍。李章不明就裡,愣了愣,用力拍醒靳白,自己也跟著跪下,因不知該說什麼,索性低下頭不說話。
司馬逸的臉色越發陰沉。
靳白瞧見這陣勢暈乎乎地晃了幾晃,笑著對司馬逸深躬一禮道:“王爺在此是等靳白?”
李章聞言心中一動,卻依然低頭不語。
司馬逸氣得指上了靳白的鼻子,粗話都出來了:“好你個靳白!別以為仗著出身本王就不能辦你!想當年劉……魏國公都敬著烈皇帝,你又算是什麼鳥,竟敢對本王指指點點!”
靳白嬉笑不止,自己免禮直起身來,看看快要戳到鼻子的手指,搖頭道:“靳白是人不是鳥,王爺抬舉了。況且靳白今日乃是為王爺分憂,何來指指點點一說?”
司馬逸冷笑:“分憂?分到醉醺醺地半夜才歸?”
靳白訝然:“王爺是怕靳白拐走李侍衛?還是……”
司馬逸終於撐不住被說破的面子,狠狠地吼道:“快滾!別再讓我看見你這醉鬼樣子!”
靳白笑嘻嘻地再一躬身,卻看著滿地跪著的人說:“雖說月朗星稀景色大好,跪了這許多人,卻是大煞風景。”
司馬逸黑著臉狠狠一揮衣袖,一眾人等終於放下心來,跟著靳白悄悄地退了。
李章正不知該不該起身,面前已伸過來一隻潤白細膩的手。他頓了頓,順著那手的攙扶,站起身來。
李章沒再低頭,正正地看向面前的司馬逸,月華下那俊美的容顏深溺的目光,都似謫仙般飄逸脫塵,怎麼看都是情深意重的濁世佳公子,哪裡還有半分當初的狠厲冷酷。
李章輕輕掙開司馬逸的手,退後一步,看著司馬逸因背光而變得模糊的面容,問:“王爺到底想要李章如何?”
司馬逸沉聲:“你是我的人。”
李章轉頭看向無邊的夜色,不帶絲毫情緒地說:“男侍李章,恃寵而驕奸佞狠毒,早被王爺當眾定了死罪。李章駑鈍,不敢重蹈覆轍。”
司馬逸噎住,想要否認卻沒底氣,訥訥良久,才洩氣道:“本王后悔了……”
李章似乎愣了一下,轉頭看向司馬逸,烏黑的眼眸映著月光,亮如星子:“後悔什麼?”
司馬逸呆住,沒想到李章竟會問回來,一怔之下頓覺氣惱,瞬間漲紅了臉,惱羞成怒地喝斥:“放肆!”
李章笑了起來,精緻的五官像月下靜靜開放的曇花,優美而孤傲:“李章不過是路邊任人踐踏的野草,有何德能入得王爺的眼。王爺對李章從未有過半分仁慈,李章對王爺也只有敬而遠之但求無過。王爺又何需後悔,李章亦從無他念。李章最初無意替代表兄,之後更希望只做個侍衛,從無更改!”
李章最後四個字說得字字千鈞,淡去笑容後的面色凝重似鐵,即使蒙著月光的輕輝,也讓司馬逸頓覺心頭一沉。
司馬逸呆呆地看著李章,彷彿從不相識的人。李章說完又靜靜地站著,像是從未說過那些話。
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