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攤牌(第1/2 頁)
皇上眯起眼睛,打量著直挺挺跪在下首的永璜,“你倒是有幾分膽量,敢自己一個人過來,你就不怕朕將你誅殺於養心殿。”
永璜抬頭,迎上皇上的視線,“皇阿瑪並不是無道昏君,不會為了一己私慾,置大清江山於不顧,若誅殺了兒臣,您又要扶持誰,是三弟還是四弟?”
開玩笑,永璜當然不會空手過來,該準備的早就準備好了,只是該說的場面話也不能落下,沒人不喜歡聽好話。
皇上冷笑一聲,算是認可了永璜的話,“你倒是坦蕩,看準了朕現在不敢殺你,事到如今,是朕敗了,等朕一嚥氣,這皇位就是你的,你一定很得意吧?”
讓一位皇帝承認自己敗了,需要莫大的勇氣,敗給自己的兒子,總比敗給旁人強,既然今天要把話說開,也沒必要再說些有的沒的浪費時間。
“得意?兒臣為何要得意?是為繼承了一個充滿壓迫和不公的國家得意,還是為了繼承一個內憂外患的國家得意?相反,兒臣惶恐得很,只怕自己將來也會被權勢迷惑了雙眼,忘記自己此時的志向。”
皇上微微怔住,隨即陷入沉思,永璜繼續道,“兒臣實在憂心自己沒有皇阿瑪的這份幸運,只怕自己出師未捷身先死。”
“幸運?朕有何幸運,朕若真的好運,又怎會被你逼迫至此。”
“您當然是幸運的,不用與兄弟相爭,無需父子相疑,壯年繼位,沒有外戚干政,沒有跋扈權臣,先帝給您留下幾千萬兩白銀的國庫,與先帝、聖祖、世祖相比,您已經幸運太多。”
皇上自嘲地輕笑兩聲,“可是這些現在都是你的了,你無須來諷刺朕,朕今日召你過來,是想問問你,永璉早夭到底與你有沒有關係,還有朕的心疾,是不是你搗的鬼。”
“若兒臣真有這般通天的本事,頭件事就是將額孃的腿疾治好,這些事與兒臣無關,兒臣建立商號和茶樓,不過是為了賺些花用,讓額孃的日子能好過些罷了。”
皇上猛地癱坐在龍椅上,“不是你就好,難道這真的是天命不成,朕不是敗給了你,是輸給了天命。”
永璜殘忍地戳破了他的自圓其說,“不過也不能說是天命,準確地說,逼死二弟的,就是皇阿瑪您自己。”
“朕?永璉是朕的嫡子,是朕最寵愛的兒子,怎麼會是朕,你胡說!”
“沒錯,就是您,永璉幼時身體康健,全是您將他逼到絕境,永璉聰穎勤懇,可您非但不用心教導,卻屢屢給他施壓,一旦達不到您的要求,就冷待、漠視,硬生生逼得永璉不敢停下,兒臣無數次看到永璉強撐病體苦讀,這才有了永璉的早夭。”
“其實仔細想想,您冷待漠視的又何止永璉一人。”
皇上強撐著御桌站起,“你懂什麼,永璉是朕的嫡子,想要繼承大統,就必須樣樣出色,大清江山不能交到一個廢物手上。”
“您倒還記得永璉是您的兒子,他不是您的奴隸,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喜怒哀樂,可您壓根沒有給他選擇的權利。”
“所以你今日是來為永璉鳴不平的嗎?”
這下輪到永璜笑了,“您總是這樣,明明是您先問起了這個問題,怎麼現在又怪到兒臣身上。”
養心殿裡久久沉默,明明是暑夏,可永璜卻只覺得遍體生寒。
“皇阿瑪,到了今日,您應該很清楚,兒臣是您唯一的選擇,有當年聖祖和世祖的先例,您應該知曉幼主登基有多少潛藏的危機,只是太后娘娘,註定不會成為第二個孝莊文皇后。”
皇上劇烈咳嗽幾聲,嘴角流出暗紅色的血跡,又被他慌忙擦去,“你也莫要太狂妄,你這般激進,當心成為亡國之君,承受萬世罵名。”
“您放心,兒臣定然會將大清變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