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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轉身往講臺走去,一邊依然對陳家鵠說著,「上次我曾說過,你可能是我們這些同學中最好的,也可能是最差的,現在我想你不會是最差的,應該是最好的。下課!」
四
剛才陸所長和左立一直在院子裡散步聊天,這會兒散步回來,看見下課了,學員們都在教室外圍著海塞斯閒聊,只有陳家鵠一個人獨自往宿舍走去。
「你看,」左立指著陳家鵠的身影,發牢騷,「人家都在跟教授交流,他又跑了,可能又回去寫信了吧。」
所長猶豫一會兒,最後像是終於下了決心似的,掏出剛才收下的陳家鵠寫給惠子的信,遞給左立,讓他喊林容容過來。左立心領神會,晃著信喊林容容:「有你的信!」
林容容跑過來,向所長匯報陳家鵠,說得天花亂墜。
林容容說:「別聽左主任的,所長,他看到的只是表面,他的擔心是杞人憂天。」
林容容說:「他是不太用功,所長,可以說很不用功,可我看他也不需要用功。」
林容容說:「所長啊,你沒看他是怎麼背資料的,就跟我們看書一樣,翻到哪兒記到哪兒,翻看個一兩遍就全記住了。一本敵人軍官花名冊,我背了半個月才勉強記住一半人名,而他只看了一遍,就滾瓜爛熟了。人跟人不一樣啊,他的眼睛比照相機還靈光,簡直是過目不忘。」
林容容說:「請所長相信,我的話沒有絲毫誇張,你如果去問教授,我敢打賭他一定會比我誇得還要厲害。現在教授的課我看只有他聽得懂——趙子剛也勉強還行,但跟他還是沒法比。我覺得他以前一定接觸過密碼,他自己也說看過一些相關的書……」
林容容給所長提供了一個全新的陳家鵠,這個陳家鵠更接近他想像或者說他願意想像的陳家鵠,所以多少安慰了他虛空的心。半個小時後,在回去的路上,在車裡,海塞斯又給陸所長提供了一個他認為的陳家鵠,真正徹底安慰了所長。
海塞斯對陳家鵠由衷地欣賞與喜愛,直到上完課後,他跟陸所長一起坐車下山了,還在他心裡蕩漾著,還在他臉上瀰漫著,就像一顆明亮晶瑩的水珠,在他濃黑的鬍子上歡快地跳蕩閃耀。有一陣子,他望著車窗外秀麗的景色,哼起了美國鄉村音樂,嘭嘭嘭的,喜形於色,就差手舞足蹈。
「您今天看上去好像很高興嘛,教授。」
「是嗎?」
「您的眼睛告訴了我。」
「哦,原來是我的眼睛出賣了我。除了高興,你還看到了我什麼?」
「還有嗎?」
「看不出來吧?所以,你看到的只是我的眼睛,而不是我的心。告訴你,我心裡有了一個人。」
「我們有約定的。」陸所長嚴肅地盯著海塞斯看。
「兔子不吃窩邊糙?」海塞斯笑道。
「是!」
「你別緊張,是個男人。」
「誰?」
「陳家鵠。」
「他怎麼了?」
「很優秀。」
「是嗎?」
「是的。」
「他做了什麼讓你這麼誇他?」
「沒有做什麼,要做了什麼那就是你來誇了。」
「沒做什麼你又憑什麼這麼誇他?」陸所長故意套他話。
「有些東西只可意會,無法言傳。」海塞斯認真地說,「但你相信我好了,你已經找到了你需要的人,你想要的東西,他都能幫你做到。」
海塞斯今天搭的是陸所長的車,司機是老孫。一路上,海塞斯不知是受了陳家鵠「十有八九」的安慰,還是被鍾女士的「痛苦」滋潤著,心情甚好,跟所長相談甚歡,讓陸所長心裡像灌了蜜糖似的。心裡高興,話就多,天南海北,說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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