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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密特先生見薩根推門進來,後面還跟著巴雷特,不悅地瞪了巴雷特一眼,轉而輕蔑地對薩根說:「你以為這是大街上的咖啡館,可以想進來就進來?給我出去!」
薩根非但不走,反而迎上去,不卑不亢地要求施密特先生聽他說幾句話,「就一分鐘,我說完就走,請多包涵。」這個無賴簡直越來越放肆了,施密特先生怒視他一眼,拉著一張馬臉回到辦公桌前坐下,正色警告道:「記住,一分鐘,說完就走。」
薩根假模假式地一個深鞠躬,然後抬頭拿腔拿調地說:「尊敬的閣下,我們之間產生了太多的誤會,原因在於您偏聽偏信,被無恥的中國人所愚弄,我真誠地希望您能明察秋毫,明辨是非,消弭對我的誤解。」
「是嗎?」施密特先生輕蔑地打斷他,冷笑著說,「誤會?什麼誤會?」
「我不是誰的間諜,你無權革我的職。」
「這話你應該早些時候說,現在說遲了。」
「事實就是事實,不在乎遲與早。」
「事實?你的意思是你有了新的證據,可以證明你不是間諜?」
「正是。」薩根冷靜從容地說,顯得胸有成竹。
施密特先生知道他又要詭辯,騰地站起來,「我沒時間聽你胡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如果你非要胡攪蠻纏,那我建議你寫成報告,失陪了。」說罷疾步往外走去,他感到跟這個無賴再多說一句話都是對他人格的莫大羞辱。
薩根伸手攔住了他,「你不想聽?你應該耐心一點,聽聽我說的,否則等大使回來了,你會後悔的。」
「是嗎?」
「是的。」
「後悔該是你吧?」
「是你,除非你能拿出足夠證據,證明我殺了陳家鵠。」
施密特先生冷笑一下,迴轉身從抽屜拿出杜先生交給他的報告,啪地摔在桌上,「你的意思這還不夠?」薩根淡淡一笑,捧起報告,不慌不忙地闡述起了他掌握的最新事實:「這報告上說,中國有個叫陳家鵠的數學家披日本特務殺害了,而我參與了這起謀殺,可事實並不是這樣。事實是,這個叫陳家鵠的人現在還活著,我一個小時前還見過他。除非你能給我證明,這個人確實死了,那我今天下午就捲鋪蓋回國。」
「是嗎?」
「千真萬確。」
「有這個必要嗎?」施密特先生笑道,「就算這個人沒死,能證明你沒有為日本人幹活?要證明你是間諜,要這麼複雜嗎?你屋裡的秘密電臺又是怎麼回事?」不想薩根卻一臉嚴肅地說:「施密特先生,飯可以亂吃,話可千萬不能亂講,我房間裡什麼時候有過電臺?你看見過嗎?搜到過嗎?口說無憑的話不能亂說,你可是代表一個國家的,一言九鼎,不能這麼信口雌黃。」
一旁的巴特雷想插嘴,薩根攔住他,對他說:「我尊敬的助理武官,你想告訴我你親眼看到過我房間有電臺?這是不可能的。據我所知,你們到現在也沒有拿到搜查我房間的任何法律文書,也就是說你們到現在絕不可能去我房間搜查過,你們憑什麼說我房間裡有電臺?好了,你們說有,我說沒有,現在我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我願意帶你們去我房間搜查,這不犯法的,我本人同意的。請吧,巴特雷先生。」
施密特先生氣得差點暈過去,他知道薩根是個無賴,可沒想到他會無賴到這等地步,太混帳了!簡直連起碼的人格、尊嚴都不要了!他憤怒之極,指著薩根聲色俱厲,「你不要當了間諜還想當無賴,你也可以無賴,但不能無恥!你該明白我沒有去搜你的房間是出於尊重你,把你當人看。你究竟有沒有電臺,現在電臺在哪裡,你自己心裡最清楚!」
「對不起,我就是不清楚啊。」薩根大幅度地搖著頭,厚顏無恥地說,「我從來就不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