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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不可貴,愛情是卑鄙者的通行證,故鄉是逃亡的起點,家是豪華的廢墟,所有認識的親朋好友、同學老師都是可以忘卻的陌路人……父親在佛陀的虛幻世界裡擺脫了現世的罪苦,找到了極樂,卸下的罪苦卻都讓他名下的兒子全部擔當了。從成人的第一天起就開始擔當,擔當,永無止境。這是一個自小被孤獨和羞恥吞噬、壓垮的可憐蟲,他渴望告別,渴望冒險,渴望剌激,渴望赴湯蹈火,在危難中燃燒生命的火焰。
有一天,美聯社滿足了他的期待,因為可以告別故鄉,可以離別親朋,可以遠走高飛,可以四海為家。有一天,薩根又秘密地滿足了他的期待,因為他渴望燃燒,渴望強大,渴望有一支槍,渴望迎接一場生死之戰。他行動,他付出,他冒險,卻從來不跟薩根討價還價。
他不信仰錢,他信仰自己,信仰剌激。
這一點在薩根想來,似乎總是有點兒不可思議。他看上去是那麼年輕,那麼文弱,那麼英俊,那麼有知識,家裡又是那麼有錢。事實上,當初薩根跟他接近就是看他出手闊綽,花天酒地,像個富家子弟。薩根接近他,本是想花他錢的,沒想到他願意拿出生命來讓自己「花」。
山不會走近山,一個人也無法走近另一個人。
陸從駿走出了沉思。
是驢是騾子,要走著瞧。不要相信想到的,要相信看到的,這是陸從駿反特經驗的又一條。他決定親自去重慶飯店會一下這個美國佬,而且必須儘快,去遲了,汪女郎說什麼都容易引起他的多疑。現在首先要穩住他,要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讓汪女郎及時向他去匯報情況。匯報什麼呢?當然要編個說法,巧妙的,能進能退的。說法編好了,還要給汪女郎排演。剛才他和老孫一直在給她排演,現在已經進入彩排階段。
「都記住了?」陸所長問。
「記住了。」汪女郎答。
「重複一遍,回去該怎麼跟薩根說?」
「我找了好幾個人,都說不知道,但我碰巧遇見了一個人……」
「是一個你以前接待過的客人。」
「嗯,是一個我過去的客人……他就在郵局工作,一個老色鬼,見了我非把我拉去隔壁旅館……」
「所以你才回來。」
「嗯,所以我才回來。聽這個老色鬼說,我才知道這是個……保密單位,地址是有一個人專門管的,他也不知道。但他答應幫我忙,給我打聽打聽,知道了會告訴我的……」
「他一定能打聽到。」
「嗯,他說管地址的那個人跟他關係很好,可惜今天不在單位上,明天他一定給我打聽到。」
「薩根要是問起這個人的情況,你怎麼說?」
「就照我見過的那個人說……是個大鬍子,五十來歲,在樓上第二間辦公室上班。」
「他為什麼對你這麼好?」
「他就想佔我便宜,今天都沒給錢。」
「還有,你還懷疑他。」
「對,我懷疑他說的……管地址的人今天不在單位是騙我的,他就想讓我再去找他,再佔我一次便宜。」
「我們還交給你什麼任務?」
「搞清楚他有什麼同夥,還有,他……找陳先生到底想幹什麼……」
「嗯,不錯,記住了,但我看你還是有些緊張,這不行的。來,喝口水,再來一次。」
汪女郎接過茶杯,喝了一口,反而安慰起陸所長來:「長官你放心,在他面前我不會緊張的,我現在緊張是因為你,你剛才好兇嘛。」回頭看看那把插在門框上的匕首,心有餘悸。
所長上前把匕首拔下來,放回抽屜,一邊對她說道:「千萬不要緊張,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如果你緊張了,他懷疑你跟我們有關係,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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