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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落魄的處境,薩根決定對惠子做點鋪墊工作,以便離職後好自圓其說:「你不知道,前兩天還有人在我背後捅我刀子,想逼我辭職呢。說實話我倒並不貪戀這個職位,只是想替可憐的中國人做點事情,不是因為愛,而是出於同情。不過,鼠輩的詆毀,愚民的以訛傳訛,這些我都可以忍受,我就是沒想到竟然連你惠子也差點相信了他們的鬼話。」
惠子不由得歉意地站起身,朝他真誠地鞠了一躬,「真是對不起,薩根叔叔,我再次請求你的原諒。」薩根上前扶著她的肩膀,並且親暱地颳了她一個鼻子——這是他第一次對惠子有這麼親密的舉止。惠子很不好意思,連忙退後一步,避開了。
「你看,你看,」薩根指著惠子呵呵笑道,「你又當真了,你我之間何必這麼認真。中國人是不喜歡認真的,他們有一個著名的邏輯:a是對的,b也不錯,凡事馬馬虎虎就行了,你的家鵠難道沒有教你這些嗎?唉,說到你這個夫君,我也替你發愁,怎麼這麼久了,還不回來看看你?最近有他的訊息嗎?」
這才是薩根連日來一直想見惠子的真正目的——探聽陳家鵠的生死。惠子不知是他的計謀,聽他提起陳家鵠,即刻臉放異彩,趕忙點頭說:「有,有,我們透過電話了。」
「你們透過電話?」薩根無比震驚,「什麼時候?」
「就是那天,他們單位被炸的第二天。」
「啊,被炸的是他們的單位啊?」薩根假裝第一次聽說,顯得無比震驚,「他好嗎?聽說炸死了好多人啊。」
「是啊,幸虧我們家鵠命大,轟炸的時候正好不在單位,出去了。」
「他現在哪裡?」薩根精神恍惚,像是在夢遊。
「不知道,但我相信他就在我們身邊。」
「嘿嘿,你又想跟我保密呢。」
「真的,我真不知道他在哪裡。」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任憑薩根怎麼設圈下套也是沒用的。
這次見面,真是讓薩根懊惱透了,是雪上加霜的那種懊惱。原以為,雖然少老大死了,但畢竟還有馮警長和中田,更關鍵的是還有電臺,他可以藉此擇機向宮裡邀功領賞,即使母親回國的事泡了湯,至少還可以拿到一筆豐厚的賞金。完成了這麼大的兩項任務(砸了黑室又殺了陳家鵠),他想賞金一定會有很多。沒想到,陳家鵠竟然死裡逃生了。倒黴,倒黴!薩根呆呆地站了半晌,無心再留,便藉口使館有事,向惠子告辭。
惠子客氣地將他送到樓梯口,直到看不見才轉身回去。不知是因為高興,還是早晨吃了什麼不潔的東西,或是別的什麼原因,剛回到辦公室門口,惠子突然覺得胃裡翻江倒海。一股強烈的濁氣和酸味像滾滾濃煙,從食道里噴湧上來。她趕緊捂住嘴,衝進廁所,趴在洗臉盆上嘔吐。以為是要把腸子都吐出來了,結果涕淚汪汪地嘔了好一陣,嘔得雙腿發軟,眼前一片黑暗,卻只是嘔出幾口濁氣和黃水,並無實物。
四
薩根離開惠子後,沒有打道回府,而是去了樓下咖啡館。他心情惡劣透頂,真想撞見汪女郎找她發洩一通。可現在還是上午,汪女郎還在補覺呢,偌大的咖啡館裡一個客人都沒有,服務員也才只有兩個,冷清得很。薩根要了一杯咖啡,像個被人遺棄的敗兵之將,一個人縮在角落,滿臉愁容地傻坐著。他想起自己已經有些時日沒有見到汪女郎了,而現在看來恰恰是這些時日他背運得很。莫非她真是我的福將,怠慢不得?這麼想著,他決定今天無論如何要等著見見汪女郎,改一改眼下的黴運——他哪裡知道,他眼前的黴運都是因為汪女郎叛變了他。
窗外,還是慣常的灰濛濛的天,正如他此刻的心情。這個城市,這樣的天氣是易於被人忽視的,因為經常是這樣的天氣。但是由於連日來諸事不順,此刻又是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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