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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戎半醒之間,聽到了鴿子振翅的聲音。
陽春三月,少年墨發垂在肩頭,柔軟的鴿子展翅,落於他懷中。
「這是我訓練的信鴿,是阿哨的朋友,能日飛五千裡。」霍戎聽到了年少時自己的聲音,誠摯的讓人心疼:「阿沅,京城若是有事你就放飛他,三日之內,無論你在哪兒,我都會到你身邊。」
少年纖細蒼白的手指撫摸著柔軟白鴿,在三月春光下對他溫暖一笑:「殿下去前線照顧好自己,我在京城不會有事的……」
又是這個夢魘……霍戎掙扎,想從夢裡醒來,卻到了另一個熟悉的夢魘。
鴿子,求救,進京,圍殺……
紛亂殘酷的往事切割成銳利的碎片,如利刃般再次插入他心頭……
「說!你為何謀反!」
「你為何要帶兵進京!?」
「殿下,你再執迷不悟,我們可真的要動大刑了……」
高臺上的少年如看客般無動於衷的俯瞰他,絲毫沒有始作俑者的愧疚,隨太子離開時,乾淨的狐皮斗篷掃過自己灑在地面上的血跡……
霍戎眼眸滿是兇戾的血絲,仇恨翻湧之時,卻發覺身側多了個身量柔韌的少年,白皙的指尖搭在自己腰間,透明的綃帕垂在臉頰上遮住容顏,只有那唇微微上翹,愈發撩人。
霍戎心神一滯,手中的劍不知何時掉在地上。
衣袖滑落,少年如霜雪般的皓腕掛上了自己脖頸:「殿下,我給你的藥,還喜歡嗎?」
風吹拂起那似雲朵般的帕子,少年昳麗容顏盡數顯露。
霍戎瞳孔一震,咬牙道:「阿沅……」
心裡恨極,卻忍不住再次將少年壓在身下……
霍戎猛的睜開眼睛。
夢醒了。
可夢裡那上揚的唇角,如蠱惑的鉤子一樣,牽住了他的慾望。
霍戎聲音微啞:「備水。」
門外侍奉的馮公公聽聞,立刻低眉順目的擺擺手,提著冷水和帕子的太監魚貫而入。
自從燒了那大床,陛下已不是第一次晚間要冷水了。
旁人不曉得怎麼回事兒,此事卻瞞不過他。
定然是開葷後知道了滋味,夜夜慾念焚身,借冷水消火罷了。
其實,這念頭若是少年時從未被壓制過,那也無妨,可如今陛下二十三,在沙場上勇猛,在床笫上算來還是頭次嘗了鮮兒,可不就夜夜惦記著麼……
也是可憐陛下。
貴為一國之君,身邊連個侍奉紓解的人都無。
霍戎用冷水稍稍洗濯罷,偏頭一看,窗外已矇矇亮。
此處是衛國公府的宅院,從今日起,那人和自己,算來不過咫尺之遙。
第二日起,商沅便推說自己身體不適深居簡出。
他捉摸不清暴君的行事,只能被動減少碰面的次數,順便想想五天之後怎麼苟命。
商沅想躲的人,偏偏有人巴不得黏上去。
衛國公夫人一大早便把商闕叫了來:「阿闕,你也知道,如今陛下住在了咱們家裡,這真是祖宗開眼,他還沒立後呢!」
商闕眉心一皺:「那又如何,兒子可不敢肖想陛下。」
「陛下也是人,不也是七情六慾!」衛國公夫人壓低聲音道:「如今後位空懸,你也是商家公子,陛下寡情,那是他還沒嘗過情愛滋味,若是嘗過了,難保不會把人放在心尖上。」
商闕含笑道:「母親,舅舅不是一向和賢王走得近麼,這才幾日,風向轉得還真是快。」
衛國公夫人一滯道:「之前是把寶盡數押在他身上,只是他如今已是廢人了,之前宮裡頭賞的那藥還在,他聽說能讓人情絲入骨,男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