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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得到滋養的人形紅霧團，則慢慢升起，伴隨著亮麗的輕鳴逐漸飛遠，直至消失不見。

聞聲收回視線打破沉默，&ldo;氣運枯竭而死，無法轉生。她追了你半輩子，今後便讓她自在些吧。&rdo;

姬寒也不知是沒聽見還是沒反應過來，依然維持著仰頭的姿勢，久久沒有動作。

聞聲能做的都做了，不再糾結他的反應，轉身就要離開。

才剛抬腳的功夫，便聽見身側的姬寒有了動靜，卻不是開口說話，而是抬手撕裂空間，眨眼消失在原地。

他跑了，離開了忘虛界。

聞聲對這個結局還真是沒有一絲意外，到最後一刻姬寒都不願正視自己的內心。

他不見得喜歡蘇籍，但長久的相處總歸有一二分羈絆，是不捨，還是愧疚？

這個問題的答案不在聞聲這兒。

聞聲並沒有恍神太久，等回到另一側的聞放跟前，他的情緒已然平復。

&ldo;最後的執念已解，什麼感受？&rdo;

聞放只是垂眸不語。

扶桑隱約察覺聞聲的心情不是太好，偷偷去拉她爹的衣肘，&ldo;爹……&rdo;

這不拉還好，一拉聞放終於回神。

只是他接下來的反應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聞放雙眸輕闔，絲絲金光從掌心聚起，待兩股匯為一處，金光漸漸耀眼，片刻竟讓在場眾多弟子無法直視。

微風驟起，花海輕拂。堅定而沉穩的念語順著金光落在每個人的神魂識海‐‐

&ldo;以吾悲歡，通人喜樂。

因緣宿命，前塵巧合。

世事奈何，黃泉坎坷。

浮生九寰，歸一長歌。&rdo;

每念一句，聞放周身的金光便盛一分。莫說聞聲，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出他究竟發生了何事。

&ldo;這魔修……竟然頓悟了！&rdo;

除卻聞聲，便是十五幾人神色稍顯平靜，&ldo;以九寰棄魔，終究還是入了我佛門。&rdo;

張半里笑道：&ldo;此子合該與你有緣。&rdo;

張半里這話，頗有兩分勸十五收徒的意思。

未料十五搖了搖頭，&ldo;此子日後造化，應在我之上。&rdo;

這便是收不起的意思了。

要說場上還有誰不知曉情況，那隻能是扶桑。

她早在聞放閉眼之後便退回聞聲身邊，此時更是不解，&ldo;伯伯，我爹他這是怎麼了？&rdo;

聞聲談不上有多意外，聞放入佛，此界的事便是時候就此了斷。

&ldo;你爹是，苦海回頭。&rdo;

不久後，人妖二族於幽洲談判，就之後千年相處達成共識。

往後每過十年，各洲各族皆有為時一月的獸潮期。屆時各洲劃出的靈法戰場會有規則壓制，人魔妖鬼修為皆會退至築基。

沒有規則，不講道義。是贏是輸，皆憑本事說話。

獸潮期以外，各族共享平和，如此方換來忘虛界氣運趨於平穩。

臨走之前，聞聲陪聞放回了一趟青洲。

遠遠看見等在門口的聞不見，這些年他顯老不少，鬢邊華發如雪。

&ldo;二叔。&rdo;

聞放尚未剃度，還是離家的模樣。

聞不見喉頭幾次滑動，最終只說了一句：&ldo;回來就好。&rdo;

可惜聞放的回答叫他失望了，&ldo;我是來和二叔告別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