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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沐昭的話,正擊中了晴衡心中對她的放心不下,“我把滄芸送走,就與你一起去見母親。”沐昭的眼淚終於掉落:“晴衡,我知道,你這是對我不忍。我們都是夫人手中的棋子,也就這點同病相憐,你不肯讓我一人去承擔。其實說到底,你多半還是掛著這樣的人情債,怕還不了……你不想欠我情。可我,只要記著這是你對我的好。”
沐昭抹乾淚,往晴衡手裡塞了兩張火車票:“就是今天下午一點的火車,最好你們一塊走。”晴衡轉頭就回醫院,走了幾步又回神,對著沐昭笑笑:“你等著我,不要一個人逞能去見母親。”沐昭很快點頭一笑,如春花盛放:“嗯。我就在這等你。”
晴衡小跑著回到病房。滄芸正坐在視窗,一聽到身後的響動,轉頭看著他,滿臉驚訝。晴衡很快道:“滄芸,我不想騙你。所以你別問我為什麼。你不能留在上海,我送你去火車站,下午的車到北京。”滄芸眼神清亮。真的什麼也沒問,站起身來道:“好,去北京也好。爹有三哥照顧,也用不著我,我去了反而讓太太和爹慪氣。”
晴衡心中一暖,能得到滄芸毫無保留的信任,他那份深藏地心思總算沒白費。牆上地掛鐘正指到十二點,晴衡不敢怠慢,也不及細細回味心中那股喜悅。只教滄芸收拾了幾件換洗的衣服。便帶著她悄悄地從後門離去。出了門,晴衡叫來兩輛黃包車,直奔火車站,待滄芸上了火車,坐在位子上向他揮手道別,他才輕輕地呼了口氣。沐昭出來這麼長時間,久久不回去覆命,以母親的性子一定會派別人來看,到那時候。他能不能護得滄芸周全。便未可知了。此時,距火車離站不過幾分鐘。即便母親派了人去醫院,也來不及再趕來火車站了。他心中寬慰,露出平日裡很少有的開懷笑容。那笑容好似霽月破雲,清輝遍灑,銀光水般流瀉一地,他素來沉靜陰柔的臉,便有了朗朗風光。
滄芸一直向晴衡揮手,不知怎地就浮出多年前,她跑開之後再回頭,少年晴衡默立雪中地影像。那時她只是一個小姑娘,覺不出太多的意味,直至此刻突然閃現,方悟出那樣的一個身影究竟要承擔了多少秘密,才有了那如許蕭索地無奈,希翼和絕望的混合。對她來說,卓羽是個透明的玻璃人兒,單純到沒有秘密,和卓羽在一起的日子只有快樂,而晴衡就像隔了萬里山水,迷迷濛濛地看不真切,卻對他生出了莫名又堅定的信任。“再見了,曾二哥。”滄芸說不出別的話,她第一次感到,什麼是心悸。
離站的笛聲鳴響,火車緩緩啟動,晴衡忽然想到一件事,急急地追上去,從衣兜裡掏出一疊錢塞在滄芸手中:“滄芸,拿好這些錢,到了北京找處好地方住。待我空了,去北京看你。”滄芸捏著那錢,心中沉沉的,待她想起自己去北京沒個定處,晴衡要真去了是找不到她時,就探出頭想叫他不要去,可那火車已經駛出了站臺,她雖然能見著晴衡的人,但在火車地鳴笛地轟響中,他肯定是聽不到她的聲音了。
“看什麼吶,這樣出神?”脆脆軟軟的嬌柔女音將滄芸的思緒拉回來。滄芸定神一看,只見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纖長的手指上夾著一支菸,正嫋嫋地散著霧氣。“請問,我認識你嗎?”滄芸很是奇怪。那女人笑得風情萬種:“我可認得你,你是紀家的四小姐。”滄芸更加不解,看這女人的穿衣打扮不像是正經人家,她一向不曾涉足風月場所,更何況她長大後在上海住的日子極少,外人知道她是誰倒是件稀奇事。
那女人極善察言觀色,看到滄芸地表情立即道:“沒什麼好奇怪地,我是你大哥外面養的。”滄芸雖然並不很清楚,但滄堇滄彥在外地事情多少也有聽過,只是她沒想到那女人會這麼不忌諱地說出來。“到底是小姑娘,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那女人看著滄芸尷尬的神情,說得順口,“這麼多年,我就是這樣過的。”
滄芸垂頭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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