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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從心底感到溫暖,不由就笑了出來。
晴衡一大清早,就去了濟慈醫院探望滄芸,剛到二樓樓梯口,便見到一個醫生帶著兩個護士,急匆匆跑進滄芸病房。晴衡渾身冰冷,涼颼颼的風呼啦吹過,剎時就把心凍成了一片荒原。滄芸出事了!她快死了!她死了!尖利地吼聲逐漸匯聚成巨大的雷鳴,一個緊似一個地在晴衡心炸開,他推開門,告訴自己,死亡對於滄芸並不是壞事,可他的心,還是抑制不住疼痛。
滄芸睜著眼,雖然眼神沒有焦點,卻清楚地傳達出一個資訊:她從無知無覺的沉睡中清醒了。狂喜如閃電劃過,瞬間穿透晴衡的心臟。它彷彿不能跳動一般,靜靜地等待那一剎那的歡喜過去,然後,糾纏出更深更刻骨的痛楚。晴衡無法呼吸,胸腔彌散開去的痛撕扯著他,似要把他扯成碎片。
為什麼醒來,為什麼要醒來?無數個聲音在晴衡的腦中匯成一**洶湧的浪潮。他要怎樣才能保護她,保證她毫無傷?在這個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時局,將來會如何,比任何時候都詭譎,他根本不能、也無法保證些什麼。可是,他卻在心底下誓願,無論怎樣,他會盡力護得滄芸周全,除非他先死了,否則,絕不讓滄芸受到半點傷害。思及此,晴衡的歡喜又壓過了心痛,他看著滄芸的眼睛,那雙眼睛逐漸生動起來,烏亮亮的眸子輕輕一轉,便有無數溢彩的光芒緩緩流動
………【第五卷:變之無常 第四十二回 罪不可恕 揚威斷親緣 情難自禁 捨身全私意(三)】………
依著滄芸的性子,本不會回嘴,但今天她好似豁出去了,不肯示弱回道:“我那姐姐哪裡還是紀家的媳婦,她早不是了。再說了,我問過雲大哥,西洋國家兩個人結婚,只講有沒有血緣,不講輩分。我和卓羽並無血緣,怎就不能結婚了?三哥,你留學外國多年,把你知道的講給太太聽。”
滄闌點點頭,卻不併不開口。當年鬧出滄芸和卓羽的事,他不曾拿出這套道理為他們求情,是因為他早料到了說與不說都一樣。果然,只聽大太太不屑道:“洋人的規矩算什麼,紀家是名門望族,當然要遵照祖宗留下的規矩!”
大太太又再接著道:“你敗壞門風,紀家也不能再容著你,自此以後,你和紀家再無任何關係!”滄闌慌忙道:“娘,你不能這樣!沈姨過世,爹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若再知道你講滄芸趕走,一定會受不了的。”
“家門不幸,我為肅清門風,顧不得這許多。”大太太撂下狠話,“闌兒,你若是為你爹身體著想,就不要把這樣事洩露出去。對外就說,滄芸被她丈夫接了回去,有熙揚擋著,繁樹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滄闌做聲不得,只能哀痛地看向滄芸,清亮的眼眸充滿水霧,輕聲問:“滄芸,你為什麼要說?”滄芸淡淡一笑,道:“三哥,不必為我擔憂。我能說出來,早已知道會承受什麼後果。在這個家裡,我與你最親,回去後,你代我向娘上一炷香,爹也只能託你多照應。我會回彩之家,一直就住那裡了。”
“好吧。滄芸。你要記得,我永遠是你的三哥,你有什麼困難都……”滄闌話沒說完,大太太就扯著他出門。滄芸一直笑著,看他們走出門,待兩人的影子消失不見,眼角才沁出微微的淚光。恍惚中,滄芸看到門口有人影晃動。只道是滄闌去而復返,便道:“三哥,你真的不必為我擔心。”
“你以為,就只有他會為你擔心?”
熟悉的聲音,卻不似滄闌清明,略有些沉,卻好聽得很,恰好似一把老舊的胡琴。拉出沙啞地迴響。滄芸定睛一瞧,卻是晴衡站在門旁,狹長地眼睛透出難以捉摸的光芒。滄芸暗自揣測他話裡的意思,不覺有些臉熱。忙道:“曾二哥,我不是那意思,只是……”說到這裡。滄芸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臉越紅了起來。
晴衡瞅著滄芸紅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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