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頁(第1/2 頁)
「知道了,你且退下吧。」李容徽皺眉應了一聲,待暗衛退下後,又俯身吻了吻小姑娘的唇,良久將她自膝上放下,重新盛了一碗羊湯給她,唇角微抬:「若是再不用,等放涼了,可就少了許多風味。」
棠音接過了小瓷碗,輕輕嘗了一口,卻沒了方才的心境,只緩緩抬起臉來,遲疑著道:「聖上的身子,已經到這等地步了?」
「他一生偏信方士,每日皆要服食各色丹藥,任由硃砂等物在體內堆積。這十數年下來,早已是強弩之末。」他微頓了一頓,還是淡淡開口道:「只是一直缺少一個契機罷了。」
而徐皇后與太子的謀反,便是這個契機。
自兩人謀反後,成帝怒極攻心,身子近乎是一夜之間垮塌下去,能熬到如今,已是不易。
如今看來,怕是熬不過這個冬日了。
棠音默了一默,還是輕輕嘆了一口氣,將手裡的小瓷碗擱下了,只獨自站起身來:「那我現在回房,替你將衣物整理了吧。這一陣子,你怕是皆要在宮中侍疾,難以回府了。」
李容徽也擱下了碗盞,輕輕牽住了小姑娘的斗篷袖口,只輕笑道:「我不過帶幾件換洗的衣裳罷了,倒是棠音,可要細細想想,有什麼要帶到宮裡去的。」
「畢竟,這一去,可是很長一段時日不能回瑞王府了。」
棠音微微一愣,下意識地停住了步子,只抬目望向他。
李容徽輕笑了一笑,順勢將她斗篷下有些微涼的小手攏緊了掌心裡,柔聲開口道:「我之前答應過棠音,不離開你半步,這入宮侍疾,自
然也是要同去的。」
畢竟成帝這一病,盛京城中的時局必定大亂,他自不放心將小姑娘一人留在瑞王府裡。
若是她不同意,那他即便是磨,也要磨到她答應的。
棠音倒沒有拒絕他,只是略想了一想,這才有些遲疑地開口:「其餘皇子侍疾,也會帶著家眷嗎?會不會惹人非議?」
李容徽卻只輕瞬了瞬目,望著她低聲笑道:「他人如何行事,如何去想,又與我們何干?若是要非議,就讓他們非議。權當是他們嫉妒我與棠音伉儷情深,一日也分別不得。」
棠音耳緣微微一紅,攀了花枝摘下一朵新開的紅梅砸他:「不知羞。」
李容徽伸手接了,輕輕簪在小姑娘鴉青的鬢邊,又趁著她微微一愣的功夫,將她橫抱而起,大步便往寢房裡走:「不說這些了。趁著夜色未深,我們還是先一同將明日的行裝打點了罷。」
他帶笑的語聲與庭院中簌簌的雪落聲一併傳來,帶著唇齒間的熱氣落在棠音耳畔,分外的低柔繾綣。
「畢竟,可不能因此耽誤了『正事』。」
兔缺烏沉,一夜很快過去。
昨夜的薄雪簌簌落了一夜,直至天明時方歇。此刻宮門外的地面上,已積了薄薄的一層,又被無數馬蹄踏過,化作髒汙的雪泥。
棠音聽得辰時的更漏聲自遠處遙遙而起,遂掀起簾子,往車輦外望去。
入目所及,是巍峨的北側宮門,而門外,密層層地停了一路的車輦,直將宮門外堵了個水洩不通,來得晚的幾位,甚至只能停在朱雀長街上等候。
這些車輦,皆是自各路皇子府邸中駛出。
今日卯正,宮中使者便自北側宮門而出,分別往各皇子府中報信,告之成帝病危,需入宮侍疾的訊息。
而李容徽的瑞王府位於城郊,是諸位皇子的府邸中,離皇宮最遠的一處,因而收到訊息的時候,已是卯時過了兩刻。
即便早有準備,等他們趕到宮門外時,也只堪堪趕上了辰時的更漏。
而此刻,北側宮門外,掛著各皇子徽記的車輦還在不斷湧來,除諸位皇子外,他們的妻妾,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