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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瑾萱再次變得沉默下來，安靜的，沉寂的，像是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就在單筠安以為她短時間內不會說話時，對方卻又開了口。

「你不好奇嗎？」

「好奇什麼？」單筠安疑惑的看向斂下眉的付瑾萱。

「好奇我和之遴今天說了什麼？」付瑾萱掀起眼簾，微仰著頭淡淡的凝視著單筠安。

「確實挺好奇的。」單筠安摸了摸下巴。「不過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她聳了聳肩。「換句話來說，就算我問了，你能告訴我？」

付瑾萱只是看著她，銀色的月光像是落入了她的眼波中，漆黑的讓人看不懂她眼底真正的情緒。

「你說得對。」半響後，付瑾萱幽幽的說道。

「那不就得了。」單筠安可不知道付瑾萱在打什麼主意。「你不願回答，我不願問，剛剛好。」

這時一陣涼風鑽進了衣領裡，單筠安打了個哆嗦。

「喂，我說大半夜的你沒事跑出來幹什麼？還嫌自己病得不重呢。」單筠安搓了搓胳膊。

原本她下句話想說『你也甭作妖了，趕緊回病房』時，就聽到了付瑾萱的聲音。

「看星星。」

「」看毛星星啊！大半夜的！想看不能在屋裡看嘛！非跑到天台！這家話腦袋裡果然有個坑！

「我曾經有一段時間精神狀態並不好，會失眠，吃不下任何東西，那一段時間之遴總是陪著我，照顧我。」付瑾萱自顧自說著，她看著自己的手，半是懷唸的神色。「突然有一天，她拉著我登上了天台，我們坐在星空下，她同我說了好多話。」付瑾萱停頓了半響，然後轉頭看向單筠安。「說了很多。」

單筠安第一次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付瑾萱。

明明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偏偏棲息在眼底的苦澀卻怎樣也無法忽視。

算一算，她和付瑾萱應該有八年沒見了吧，對方遭遇了什麼她並不知道，不過想到她家那些負債以及如今付瑾萱的成就，應該吃了不少苦才是。

單筠安微微錯開了視線。「所以你不開心就過來看星星？」

「不算是。」付瑾萱搖了搖頭。

「那是什麼？」單筠安疑惑道。

「我不知道。」

付瑾萱聲音壓抑的低沉，她半低著頭，手指交叉在一起微微的繃緊。

單筠安忽然變得詞窮起來，如果換做平時，她可能早就嘲笑起對方來。

可如今，那些嘲笑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我雖然不知道這些你經歷了什麼。但就算沒看到，也能猜出肯定付出不少的努力。」單筠安的話不免引來了付瑾萱的注視。「當年，從你離開，再到消失，沒有人知道你去哪，也不知道你該去哪。後來，我聽我媽說你打算帶著趙姨回老家。之後沒過多久就有新的住戶住進了你家房子，與我家成了鄰居。我當時就在想，或許，你不會再回來了。」

「那你一定高興壞了。」付瑾萱笑的淡淡的。

「對啊，正經歡天喜地了好多天。」單筠安繼續說著，她並沒有看到付瑾萱漸漸收斂了笑容。「我不會頭痛每次暑假寒假回家看到你。不用在心煩一開啟臥室的窗，就能看到同樣開窗的你。也不會在每天苦哈哈的寫著論文後看著你在樓下遛狗。更不會每次見面後，都在想下一次怎麼扳回一局。」

說到這裡時，單筠安並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垂下了眼，臉上露出些許的悵然。

「可是當這些「不會」都消失的時候，我忽然發現，周圍變得很安靜。」她又繼續道。「太安靜了，安靜的讓我有些不習慣，我開始沒了假期，開窗時看到的永遠都是對面那扇關緊的窗，更沒有人與我針鋒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