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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絡低頭道:「我卻總是覺得,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沙織卻道:「三十年媳婦熬成婆,三姐姐還是姑娘呢。離不被人騎的日子長著呢。」
三太太點頭笑了:「你有這層見識就好,如今這世道越發不堪了,不知一個孝字壓死了多少人。一個德字又束住了多少姑娘。哪像……」曾經的鮮衣怒馬盛世繁華,如若武瞾生在當今,又有何用呢?無數規矩條款,卡的人死死的。「人生莫作婦人身,百年苦樂由他人。」說著,想著多年來的如履薄冰,滴下幾滴淚來。
寶絡抿嘴,想到羅衣的遭遇,不免有一種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之感:「母親,我們多送三姐姐一些東西吧。」
三太太摸摸女兒的頭:「這就對了,遇事能幫則幫。人心要向善,不為求回報,只為自己心安。」
寶絡垂下眼睛:「能幫的也有限……」
一句話說得母子三人沉默不語。
羅衣挨著於氏坐在偏房內的炕上,只覺得頭昏腦脹,一陣陣的心悸。曾經不是沒幻想過嫁個好男人,即便不愛,也是最重要的家人。生兩個可愛的孩子,父慈子孝共享天倫。不用男人多出息,她的陪嫁都已經夠日常生活。再說男方家也不可能真的一窮二白。能考上個舉人更好,秀才也行,實在考不上,耕讀傳家也可以。她有不錯的孃家,護短的姐姐,努力的哥哥,到了這裡才知道,不是所有男人都納妾,雖然不像范家明白寫進族規,可納妾多了的人家名聲也是不好。只要野心不大,一生一世一雙人,一點難處都沒有。可是現在?公侯府第麼?妻妾成群麼?還特麼除了光有個「高貴」的名聲外,一個庶子能有什麼?別說看賈環那種小凍貓子,就光看紹衣憋著勁讀書的樣,庶子是好混的麼?
「三妹妹,大過年的,別哭了。」於氏輕輕的安慰。
正傷心的人,哪經得起如此溫柔的撫慰?越發哭的傷心了,要不是顧及著不在自己房裡,一定能哭的撕心裂肺。於氏無法,只好送她回房休息。又不能丟下小姑子一個人,乾脆也懶得去看蕭氏那張臉,叫廚房端了些好菜,姑嫂兩個靜靜吃完便罷。
大過年的奴僕來來往往,下午那點事沒到子時,該知道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守夜的哪個不閒呢?以至於僕婦們都猜測,三姑娘和表少爺是不是真的有jq。
一個婆子說:「不能吧,我聽說曹家就只在陝西剩了幾百畝田了。那地方又窮,風沙又大,沒什麼好產出的。哪就能看上了呢?」
「切,自古嫦娥愛少年,表少爺長的也不差。」
「比四爺差遠了。」
另一個婆子賊笑:「長的不好能做姨娘麼?當孃的好看,孩子好看的多了。你瞧三姑娘四姑娘就好看。」
「大姑娘還好看呢!不然怎麼有那麼大的福氣。」
「還福氣呢,能生兒子才福氣。」
「你們別把話扯遠了,你們說,要不是他們有¥,姑太太能那麼鬧麼?動上手了都。今兒表少爺抓著三姑娘不放呢。」
「呸!依我說三姑娘嫁了還好些,」一個婆子撇嘴說:「這麼個婆婆……不知哪個短命的攤上呢!我聽說她以前還看中二姑娘呢,她也配?」
「親姑姑有什麼配不配的?」
「也要門第差的別太遠,曹家不過是白身。哪有現在二姑爺好,探花郎呢。文曲星下凡呢!」
「你們聽說了沒?」一個婆子神神秘秘的道:「你們也知道我在客院灑掃,我聽曹家的婆子嘀咕,想把曹二姑娘許給五爺呢!」
「你就造謠吧!五爺比曹二姑娘小三歲呢,哪能做親。」
「是真的!要不是年紀不對,姑太太早提出來了。你想啊!」那婆子冷笑:「三太太什麼人家出身?當初的嫁妝雖不說十里紅妝,卻也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