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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並不想勉強府上的老人改變自己,便也作罷。
他不是想要探究萬女郎的秘密,只是偶然驚覺,如果萬女郎在這裡,恐怕會很不樂意屈膝跪下,還是要幫她遮蓋一下,還好萬女郎的戶籍問題,莫名的東海彩珠,話本和戲班子,都已經掃去尾巴了,不會再有人知道這些事情。
她一直平安欣喜便好。
只是偶爾也會控制不住地想,是不是有些地方不一樣了?
又是一年雪花紛飛,白色的雪從雲間散落,天可老,雪漫漫,總不消這輕愁與思。
京城會下雪,邊關也會下雪,這裡雪也下了很多年,每年都是一樣的白色,這又會是一個尋常的冬日吧。
就在他沉默看著漫天雪花時,紅衣倉促趕來:「侯爺,萬女郎在外面,約莫一路跑來,像是有什麼急事,說是要見您。」
聞言,他心中一緊,匆忙往前廳走去,不知對方出什麼事了,才會一路跑來。
他心下擔憂,沒發覺紅衣臉上無一點焦急之色,步伐慢悠悠地跟在後頭。
緋色的裙擺在雪中綻放,他想起來了,那天她也是一襲紅裙,從潔白無瑕的雪地裡翩翩向自己走來。
如今她又站在漫天雪色下,衝著自己璀璨地笑,明眸皓齒,笑靨如花,澄澈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自己,對著自己說:「凌風,下雪啦。」
他又一次怔然在原地,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只覺得心在劇烈地跳動著,浮雲白衣,變幻無定,所有覆蓋雪色的地方,轉眼間亮了起來。
那一剎那鬥轉星移,日月顛倒,像是雲霞裡矗起瑰麗的太陽,又像是夜晚沉靜的月亮。
「是。」他聽見自己在應道,「下雪了。」
良久相顧無言,他呆站在原地看著對方明媚的笑顏,看著對方稚氣地接過落下的雪花。
走近些,他才發現有雪落在她的睫毛之上,她的睫毛很長,像鴉羽一般墨色的濃鬱,又帶著一點卷翹的弧度,白色的雪落在眼睫之間,像是仙境中的人。
他無意識地抬手想去那拭去睫上的雪水,頓了頓,又改成遮在頭頂,為她擋住這風雪凜冽。
萬女郎像是什麼也沒有察覺,眼睫上的雪融成細小的水珠,掛在上面,她又抬起一張緋紅的臉龐,衝著自己笑,問:「你知道第一場雪和什麼最相配嗎?」
你
他聽見這個問題時,眼裡只有面前的女郎,心緒起伏不定,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身體裡沸騰翻越。
春夏秋冬,萬事萬物浮休不止,斯須改變。
他壓下那些起伏波瀾,略帶滯澀地回應道:「我不知。」
我不知你為何要這樣問,也不知除了你,這無端雪色應與什麼相配。
卻不料你笑出聲來,露出一張在寒風裡染上紅暈的臉,然後帶著不易察覺的羞赧告訴自己:「我也不知。」
那到底是為什麼?
一些東西開始像鴻毛輕飄浮動,動搖不定,情思起伏,不能自持。
這種不可預料的情況,讓他心神不安,應該控制住的,可就像旌旗隨風飄蕩不定,誰也不能喝令這風不能吹,誰也不能讓飄揚的旌旗頃刻停止。
這世上的事,多得是無法預料,還有不可控。
尤其是對方伏在自己肩頭,吐著幽蘭抱怨道:「這個遊戲不適合我。」
對方柔軟的身體靠著自己,似是完全放心的樣子,他知道,萬女郎很輕,腰身也細,一隻手便能環繞著。
萬女郎身上總有著複合的花香,就連髮絲上都帶著香氣,殘留在自己的枕上,時常讓他夜不能寐,輾轉反側。
萬女郎如今伏在自己肩頭,只要伸手攬住,便能擁她入懷。
可是他沒有這樣做,只是暗自期